帝君毫无疑问见过张学舟在现实中的身体,这让张学舟交托完任安然事情之后就有了退去,免得入了帝君的眼。
窗台之前,只有任安然捧着十六页笔记内容的念诵声。
处于魂玉中,任一生只觉任安然已经神智混乱了,居然真的就在那儿瞎念。
字是那些字,但任一生一句都听不明白。
“真是胡闹!”
任一生的胡闹并不针对任安然,而是指向张学舟。
他希望张学舟脑袋清醒一些,他因为肆意修改修正修行弄到了现在的模样,任安然显然也跟随而上,需要进行抢救,而不是再往上助推一把。
“我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安然也疯了,无恙难知安危……”
家族精英式的发展固然节省大量资金,但一个个出问题时,任一生感觉到了家族的团灭。
这让他非常不甘心。
他的安排已经非常完善,也用最精准最有效的方式在发展。
但他不知怎么就落到了现在的下场。
念头的摇摆和反复让他心有不甘,本已经摇摇欲坠的精神又残喘了一口不甘心的气息。
这对他确实是一段极为煎熬的时间。
这种煎熬感远胜于暮年公馆养老。
那时的他可以坐可以躺可以走,也拥有自己的小天地,但眼下的他感受的就像关在了一個冰箱中。
他看不到自己,甚至觉得自己仿若被吸入了泥潭中,在不断朝着深处陷入。
即便运用了各种心理手段和案例来纾解自身,任一生依旧觉得这种时间难熬。
他屡屡说服自己,但坚持的信念又屡屡破碎。
到了最后,他只有看不到任家未来的不甘。
这份不甘心让他吊着一口气硬生生坚挺住了。
这或许就是任一生的底限。
他需要看到任无恙的平安归来,他需要看到任安然是否能恢复正常,是否能成家立业,是否会诞生后代,而后他才能咽下心中不甘的那口气。
他思维有些昏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张学舟和任安然不断进行重复性的探讨,任一生才回神过来。
“时间又过了数天吗?”
任一生低念,但他注意力很快就被张学舟和任安然的探讨声音吸引了过去。
在两人的探讨中,任安然负责对嘴口型的声音叙说,而张学舟则负责解读,又不断进行着纠正。
“阳魄化形?”
“是那道术?”
任一生的思维飘荡到十余天前,也记起了张学舟所说的话。
任一生记得自己似乎想试一试这道阳魄化形术。
他实在等不下去了,也没法等到张学舟神功大成的那一天。
当遭遇的噩运环境极度糟糕,他只剩下了鱼死网破的念头,又或是破罐子破摔。
什么谨慎,什么修行的完整理论,又或什么信任什么精神强度,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就是心中愈加陷入绝望时想着尝试。
这或许是他当下能抓到少有的救命稻草。
张学舟不断的念诵声中,那是任一生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但张学舟在纸张上誊写,那是赤色联盟国的文字,尽管有不少地方还加了重点标注的横线,又有不解的圈圈覆盖表示意义不明,但任一生能看懂。
庞大而又杂乱的精神力量不断涌现,也依照着那份文字进行推衍前行,魂玉中丝丝冷嗖嗖的气息开始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