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求容胤。
孟婉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可是她又无法眼睁睁见着齐良人这般香消玉殒。
“安公公,您是殿下身边信任的人,孟婉求您帮我这一次,可好?”
她再次开口恳求,德安叹了口气,“孟姑娘,你何至于这般执拗,增成舍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
住在那里的良人们,说的好听点是主子,但说的难听点,那就是被陛下弃了的人,孟姑娘何必为了这样的人,自贬身份来求咱家呢?”
德安这番话,重重砸在孟婉心里,是啊,在这宫中,无权无势,犹如浮萍。
就算是当初的容胤,以废太子之身,被幽禁于南宫之时,同样遭受欺辱,甚至比她这个宫女都要难熬。
可是,正因为在这凉薄的宫中,齐良人当初那一份恩情,她才更加要去报答。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如此良善之人,最终死在那样一个地方,明明她是能活下来的。
“安公公,您当真不能帮我一次吗?”
“孟姑娘,恕咱家多问一句,你为何执拗要为这位小主求咱家呢?”
“齐良人于我有恩。”
孟婉只是这一句,德安便明白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咱家不能应您这件事儿。”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声音压了压,“殿下近日夜夜都会去南宫,若是姑娘想通了,求求殿下,兴许那位小主的命还能来得及捡回来,迟了,那姑娘就只能为那位小主上三炷香了。”
德安离开后,孟婉顿在原地许久,直到走出宫闱局,还在想着方才他所说的话,步履有些沉重。
不知不觉,她又走回到了增成舍那里,踌躇在门前,很想进去告诉齐良人和小全子,她尽了力,可是没能请来御医。
这时,屋子里又传来咳嗽声,小全子的声音传出来,“主子,孟姑姑定是会请来御医为您瞧病的,你要撑着些。”
“咳咳,小全子,你不该那样,那位姑姑是好心,她给我送了药,留了银子,又把御寒的冬衣也给了我。
在这宫里,世态炎凉,最冷的就是人心,我如今这番田地,那位姑姑还能这般倾心待我,你不要再去为难人家了。
若是我此番撑不住,小全子,你记着,将我所有的东西分成两份,一份给那位姑姑,一份你自己留着,也算念在我们主仆一场了。”
“主子,小全子不要,小全子只想尽心伺候主子,主子定是会好起来的,昨日的药还剩下一些,我这就去给主子熬药去。”
小全子透着哭意的声音传出来,到底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忠心可鉴,一片赤诚。
孟婉听着这些话,心如刀绞,仿若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赤子之心,无怨无悔。
明明知道,跟着的主子,前路渺茫,但却还是一腔赤诚,誓死追随。
手轻轻抚上胸口的位置,她叹了口气,再帮一次,就当是让自己的良心安一些。
她毅然离开,回到了掖庭,院子里的宫女们都发了新衣,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喜气。
孟婉走进廊房,身后传来月姝的声音,“婉姐姐,你回来啦?”
她转过身,只见月姝已经换上了新宫衣,粉色的夹袄,将她的笑脸衬托的分外明艳。
“方才我回来的时候,徐嬷嬷问你去了哪,我说你肚子不舒服,去了茅厕,若是她问起,你可记得这么回她啊。”
“月姝,多谢了。”
因着齐良人的事情,孟婉有些心不在焉,月姝见她这样,于是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