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到阵前,斩了!”
柏长老一把将李涛揪起:
“我来!”
“爷爷!”后方传来小念急切的声音:
“阿康他们还在秦军手里。”
“哦?”柏长老一愣,随后一拍脑袋:
“是啊,杀了多可惜,可以拿他去换俘虏啊……嘶,到底该怎么办?”
众人见柏长老完全没有主见,不由得皱起眉头。
选他当代理苗王,咱们苗疆焉有不败之理?
包括柏长老在内,所有人目光再度投向乌长老。
乌长老清咳一声,随后沉声道:
“按代理苗王的意思,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将这个军官推到阵前斩首,然后全军冲锋,冲杀秦军……”
“不行!”一位长老再也忍耐不住,拍案而起:
“下方战报,大家可都听得一清二楚——我方的伤亡起码是秦军的六七倍!防守都已如此艰难,主动出击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此言一出,大家都默默点了点头,方才战报如潮水般传来,尤其是秦军结盾阵后,当真是死伤无数,惨烈至极。
“啊?”柏长老更是一惊——怎么会死了这么多?咱们不是胜了么?
“嘭!”乌长老闻言,却将桌子拍得更响:
“秦军已是强弩之末,咱们一阵冲杀,他们必定溃不成军,怎么可能全军覆没?代理苗王,快传令下去追击,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位长老却冷笑一声:
“强弩之末?放你的屁!人家盾阵仍在,轻骑不减,后方的军士更是以逸待劳,就等着你下套!乌永寿,你指挥不是很有一套么,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乌长老涨红了脸:
“不行,必须打,一定要打!”
“我看你是巴不得咱们苗疆诸部被灭吧!你安的是什么心?”
“你!放肆,在这里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又安了什么好心!若不是代理苗王在这儿,我非得给你个大耳括子!”
“你来啊!”
乌长老与那位长老越说越激动,二人挥舞着拳头就要动起手来,众人上前拉架,指挥厅内顿时乱作一团。
…………
苗疆诸部战阵内。
上方迟迟没有传来号令,众民兵也没有轻举妄动,他们各自待命,或席地而坐、打磨兵刃;或四处奔走,抢救伤员;或茫然四顾,手足无措。
不过更多的人,都在等待指挥厅发出最新的号令。
“你们听!”某人突然叫出声来,他的耳力甚好,似乎隐约听见了一道声音。
那是一道奇异的声音,他明明从未听过,却不由自主的想要膜拜。
那种雄浑与壮阔的袭来,往上飘去的越发自由广袤,随后发散开来,笼罩了整片天空;向下涌动的则越来越厚重,渗进土地里、河床内,最终包括了整片大地。
铺天盖地的声音逐渐响亮,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直到越来越多的苗疆人抛下刀剑,朝那个方向五体投地,人们才明白——它在呼唤每一个苗疆人骨子里的信仰!
“呜,呜呜……”奇异的号角声一声亮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它像一只沉睡了百年的神明,正在用这种壮阔的方式呼唤自己的子民,昭告自己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