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郡外。
一丛长草中,传来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道身影站了起来。
李光昴朝后望去,黑夜之中,悄无声息,空无一人,他又等待了半晌,仔细观察,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已在这丛长草中等待了足足两炷香之久,目的就是确保覃栀芊没有追上来。
每一个杀手,都有远超常人的追踪能力,李光昴虽自恃已将撤离的痕迹尽数抹除,可他仍是不愿去赌。
方才的交手,虽然只有短短数十招,可李光昴却清晰的知道,覃栀芊的功夫胜了自己一筹,胸口的伤口和掌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样的敌人,他独自应对已是十分吃力,若因为自己的疏忽,将她引到了盛柳二人的藏身之处,可是大大的不妙。
所幸,覃栀芊并未跟过来,方才府衙中的剧斗,似乎仅仅只是一场偶然的遭遇战而已。
李光昴重新伏低,而后盘膝而坐,运气疗伤。
胸口檀中穴的血洞,虽然看着骇人,但未及要害,倒也无伤大雅,让李光昴感到头疼的,却是最后撤离时中的那一掌。
那一掌看似轻飘飘的,只是在胸口一印,李光昴当时只觉得胸口一闷,便再无异状,可奔跑片刻后,胸口竟不自觉的难受起来,沉甸甸的只往下坠,李光昴心知不妙,却不敢耽搁,一直往城外奔来,见到此处的长草垛,这才一个闪身,暂时躲了起来。
躲在长草中,李光昴担心覃栀芊后
续的追杀,丝毫不敢怠慢,伏低身子,运气侧耳聆听动静,就在这个期间,胸口那沉甸甸的坠感越发严重,李光昴耳中倾听,手悄悄伸手一摸,顿时吃了一惊。
整面胸膛,触手可及之处,竟变得冰冷异常,简直不像活人能有的体温,同时,李光昴又感到,自己的内息,在经过胸口经脉时,已经呈现出滞涩之态,就像那里变成了一块坚冰,亘古的寒冷,拒绝着一切。
好棘手的暗劲!李光昴心中暗叹一声,可那时危机未除,他也只能强行忍耐,继续观察,直到这一刻,确认没有追兵,他才放下心来,开始疗伤。
李光昴掀开自己胸襟的衣衫,低头一瞧,之间自己胸前一个青郁郁的掌印,惟妙惟肖,上面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就像纹上去似的。当时这一掌明明是隔着衣衫打中的,却如此微毫毕现,当真可怕。
李光昴右手按住这个青掌印,随后气沉丹田,一股极精纯的内力缓缓逼出,分做两路,一路从丹田行胸口,另一路走手臂,两路真气同时就位,对这青掌印上的异种真气,发起了内外夹攻。
“嗤嗤嗤……”李光昴胸前顿时发出一阵异响,如水沸腾一般,正是他的阳刚内力在与青掌印中的阴寒真气相抗,又过了数息,李光昴胸前竟冒出缕缕白雾,雾气升腾,笼罩住了他的脸,显然是到了运功的关键时刻。
“嘿!”李光昴短促的一
声低喝,内力又强几分,那异响与雾气也越发活跃,他微皱眉头,手臂上身不由得颤抖起来。
这颤抖越来越剧烈,突然,李光昴猛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红中带青,泛着诡谲的紫色,充满了邪恶的意味。
李光昴又呕出两三口血,每一口的紫色都越来越浅,直到最后一口吐出,终于恢复了血液正常的暗红,他这才长舒一口气:
“呼……果然是青獠掌,听说这门功夫已失传了十多年,想不到今天竟又重见,还险些令我重创……”
枯骨殿从创立至今,已存在了二三十年,在每一个江湖人心中,都充满了邪恶与不详。提起这个组织,人们是又怕又恨,可谁也不愿与那群丧心病狂的杀手为敌,只能敬而远之。
但在十多年前,江湖曾在某人的带领之下,对枯骨殿进行了大规模的围剿与追捕,令整个江湖都肃然一清。
带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光昴的师父,天星阁阁主,武林盟主汪剑雨。
彼时,汪剑雨称武林盟主,风头一时无贰,江湖之中人人敬佩,好不威风。
当时的汪剑雨,称之为武林第一人也绝不为过,甚至秦麟四门中人,都对他无不敬仰,虽然之后江平曾提剑上门,与汪剑雨切磋武艺,最终略胜半招,可就连江平自己都说,汪盟主之武艺稳居江湖一等,自己赢得实在侥幸,更何况,江湖中人,侠义为先,这一点汪盟主实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