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的话虽然听着有些异样,还刺耳,不甚投机,可金宴儿心内大为震撼。
这李幼蕖,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虽然没趣,却似乎有些道理,说得倒也真诚,并不是为指责她而说。
金宴儿因生长环境特殊,从来竟没什么人的话能进入她的心,能够打动她。
金宴儿的爹甚是疼她,可也只是给灵石的时候反复交待乖乖女儿好吃好睡好好修炼,莫要惹师父生气,莫要惹师姐们不喜,须是好生学本事,将来早些结丹才让人看得起。
至于师父,师父严格得令人敬畏,师父说的道理她都觉得太大太空,心里有些抵触,只求在面儿上达到要求,别让师父找到差处责备她就行了。
荣山派的师姐师妹们待她也不差,可总有些疏远,融不到一块儿去,她则是总感觉她们有些轻视她,心里委屈又不服气。
所以她竟没什么与人坦诚谈心的机会。
以致她听幼蕖认认真真地说的这番话,竟然有些发愣。虽然有些不喜,却忍不住去想:
女子,是可以这样被对待的吗
所以,女子不要在自己群体里自我厮杀,是吗
可是,女子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女子啊
能挤到强者身边的,就那几个。
修仙世家的主母,就那几个。
能结成长期稳定关系的,无非是为妻,又或是为妾
金宴儿觉得她还要理一理思绪,脑中纷乱一时定不下来,脚步也不由放缓了。
幼蕖虽是说了一通,也实在是有感而发,并非要立意给金宴儿讲大道理,她心里知道有的人思考方式根深蒂固,别人弄不好还要反感她好为人师的做派呢
她远远瞅见自家上清山的营地,当即利落地一抱拳:
“金师姐,我到了自家了。玄机门在那边,您自便”
“哦”金宴儿有些茫然地应了声,这么一愣怔间,幼蕖已经只剩下背影。
“宴儿”左近传来一声喊,原来是玄机门的张华。
张华是历练队伍里与她关系最亲近的人,活络得很,不仅容貌俊秀,更兼嘴甜讨喜,尤其爱凑在金宴儿身边献殷勤。
这样有本事又有样貌、有人缘的名门少年,谁不喜欢呢
金宴儿丢下脑中的一团乱,笑盈盈地迎
了上去。
“宴儿姐,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么”张华语声清润明快,满是笑意。
这少年身姿英挺,满身朝气,即便眉梢眼角带着几分肆意轻狂,偏不让人觉得轻佻。
何况,他眼里的喜爱又真又热切,这是假不来的。
金宴儿觉得心都化了几分,声音愈发沙甜:
“张华我不来找你,你都不见人影是又找到哪位姐姐了么”
“小弟怎敢”张华嬉笑道,“我心里只有宴儿姐姐到我那边去可好胡师兄他们分了我些好东西,我给你留着呢”金宴儿当然知道张华这小油嘴的话不能全当真,可是她听得窝心,宁愿糊涂着先欢喜一下。
张华出身临川张家,不大不小的一个修道世家。即使不如胡、萧、江等大家族那般显赫,也远高出金家去。
金宴儿不愿去操心日后,且享受当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