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赶紧给吴哲开脱:“我没事,他也只是想看看这机器怎么样。”
这家伙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尤其是对自己的担心。袁朗意识到不应该再有所隐瞒,许三多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失眠是从在狄泽特那次排异反应突然发作开始,我渐渐发现入睡变得困难,从最开始还能睡着六七个小时,到现在基本一晚上只能睡两个小时,一睡着就是无穷无尽地噩梦。所以我才去找斯基拿了安眠药,可慢慢地,安眠药也不起作用了。”
狄泽特那次到现在……许三多震惊,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袁朗在独自承受这些,毕竟在他们眼前的袁朗一如既往地可靠。
“斯基跟我的症状一样,但是他更舍得对自己下狠手,我不能放任自己过度依赖药物。紧接着,我就发现自己连情绪都不对劲,可能是长期睡眠不足的影响,忧虑、低落、抑郁、反复回忆起过去,这段时间伤害到你我很抱歉。”袁朗握住许三多的手,他现在无比贪恋这点温暖,“昨晚是我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次,谢谢你。”
“那我以后都陪你……”许三多的话没说完就被袁朗打断。
袁朗的手指细细摩挲过许三多指节间的褶皱,话里藏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情:“那你自己呢?”
“我在你旁边睡,”许三多觉得不太合适,又补充道,“或者是地上,都行。”
袁朗抬头仰视许三多,虔诚,如同仰望一棵树,郁郁葱葱,光的碎片从叶隙间洒落。
“请你允许我还有一点羞耻心,即使你已经见过我如此颓丧的模样,可没人不想在爱人面前无所不能。”袁朗笑,他显然对于自己的用词洋洋得意,“我也不想用爱情束缚你,我会控制不住让你整夜待在我身边,哪都不能去,就待在我怀里……那样的话,我应该不需要睡眠了。”
许三多被他话里的“爱人”两字搞得面红耳赤,袁朗讲话总是这么直白,直白得让人害羞。
“你有这么多理由。”许三多有点生气。
“每一个都跟你有关。”
许三多实在是受不了了,把手从袁朗那抽回来,难得赌气:“不管你了。”
“好呀,不管我可以。”
袁朗的手追上去,强硬地掰开许三多的手,十指相扣。
“那你爱我吧。”
心跳沿着血液流淌到指尖,触碰着彼此的每一个指尖都在“砰砰”跳动,十个小小的心脏,和一个落在脸侧的吻。
许三多快要背过气去,喉咙干涩,愣在原地,最后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队长……”
“嗯?”袁朗满怀期待地回应。
“我的申请,你还没批准。”
袁朗没太明白,他听到许三多的话,并且明确知道这话的意思,但是他不明白。不对啊,正常是这样的吗?许三多不是应该也回他一个吻,然后跟他情情爱爱吗?他宁可认为自己是误解许三多的意思:“什么申请?你交给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