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就这么盯着他的右眼,跟左眼些微的色差显示出这颗眼球的不同寻常来,但是这已经他们能为许三多做到为数不多的事情。袁朗本人鲜少会有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时候,这件事就算一个,他现在只能用别的事情转移开自己心中的苦恼:“那几个家伙总想看看你的情况,我想只有你出现在他们眼前才能消停。”
许三多傻傻地笑:“我回来都没能跟他们打招呼,队长,你要不休息一会,我去看看他们。”
“好。”
这么答应后许三多才离开这间房,打开门的时候有些犹豫地转头看了一下袁朗,光线不明晰的时候,他似乎完好无缺,不会被任何副作用影响——失眠、疼痛、抑郁,都与他无关。
袁朗站在原地,许久,才躺进休眠仓内。
沉湎过去不会让既定事实改变,尊重许三多的选择后,他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缓缓闭上眼睛时,袁朗眼前一闪而过一间小小的屋子,年纪尚小的许三多正抱着一个破旧的铁盒,将一块紫色的石头珍重地放进去。
许三多刚到宿舍就被正在宿舍里坐着的齐桓和地雷上前围住,两人绕着许三多转了好几圈,上下打量,地雷忍不住开口:“嗨呀,我怎么听说你这呆子路上还有艳遇呐?”
齐桓踹了他一脚:“什么艳遇,那叫救命之恩。”
地雷嘿嘿笑:“这不是都一样嘛,最后都回来了,回来就好。”
许三多被他俩说得臊得慌,红着脸皮问:“吴哲呢?”
“吴哲……”地雷愣是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哦你问锄头啊,在花房看花呢。”
“我去找他。”
“去呗。哦对了,乌鸦说一会咱们要不出去走走,你记得把你朋友也叫上啊。”
许三多点点头,出门找吴哲去了。
在门关上之后,地雷愣住片刻,嘴一撇,眼泪就这么差点冒出来:“菜刀我怎么觉得这么难呢?”
齐桓一巴掌又拍在他后脑勺上:“我就知道你会这个鬼样子!看着就烦心,你让人家完毕怎么想?现在拼了命要装上仿生眼球就是不想被我们特殊对待,你还要来这套婆婆妈妈的。”
地雷哭得更大声了:“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好好说不行吗?又打我!”
“我不光打,我还要踹。”
那边吵得激烈,许三多这边像是领了任务,一个是去找吴哲,一个是去找成才。
阳光花房里吴哲正拿着水枪呲他的花,见到许三多来脸上难掩惊喜:“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许三多就点头,吴哲看他像是有事要说,把水一关,招呼许三多在一边坐下。
没时间再弯弯绕绕,许三多说:“我想问问队长这段时间状态怎么样,可能去问地雷或者齐桓他们,没有你观察那么细心。”
说到这个,吴哲开始叹气:“不能说状态不好,也不能说状态很好,就是……强行压制着自己平静下来。”
吴哲望向许三多的脸,他竭力让自己的目光不要在许三多的眼睛上过多停留:“这件事你别有太多心理负担,如果情绪波动过大,排异反应会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只能……看上去什么事也没发生,平静如一面湖水。”
“可我们都知道,他不可能真如表面那么平静,你会担心他,我们都一样,所以这段时间我也在劝他经常使用休眠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