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心底一沉,他分明看见,那男人虽然生得丑陋,嘴歪眼斜,鹰钩鼻子上还有着一颗恶心的黑痣,但他也是棕色头发和眼睛,更是瘸了一条腿。
他不自觉地问了一句身旁的美少年:“拉格尔馆长只有一个私生子吗?”
“当然,馆长自己很清楚地记得这些。”后者理所当然地说道。
雷德凝视着对方:“您确定我才是吗?”
美少年面色如常,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淡淡说道:“我觉得当然是,你觉得呢?”
雷德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他看向那边争执的现场,那丑陋的男子一番话语,让门卫有点为难,只得放开那丑陋的男子,任由对方杵着拐棍,气呼呼地说道:“让俺见俺爹,这场宴会不正是为了俺和俺爹的重逢而办的吗?”
参加宴会的众人已经议论纷纷,雷德察觉到一些质疑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莫非这个人才是假的?”
“只有一位是拉格尔馆长亲生儿子。”
“别傻了……拉格尔馆长那等人物,怎么会生出这么丑陋的儿子。”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雷德意识到,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做,自己也会被压力裹挟着说出什么。
而且——他余光瞥向美少年一脸运筹帷幄的神情,雷德意识到着眼下的情况恐怕有一多半是出自于这人之手。
他似乎是察觉到雷德目光,莞尔一笑:“别紧张。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一切万无一失。”
他格外强调了‘万无一失’的语气,雷德眯起眼,他知道,倘若真的听了他那番话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会出意外了。
他这梦做的也是怪离谱的,居然卷入到什么家族门阀斗争的漩涡中,明明现实中也没吃饱,怎么就撑得做了这种梦?
不过回过头来,雷德自忖,难道自己就这么看着吗?
当然不。
在现实中,他已经因为工贼和萨姆监工的威逼,不得不一口否认了断腿的事实,雷德再窝囊,也不能在梦里还这么窝囊。
不能让局势陷入被动。
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拉格尔馆长的儿子。雷德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那一桌桌的宴席佳肴,山珍美味犹在眼前。
所以去他的真实与否,梦境里他才是主人。
雷德睁开眼,杵着拐杖,淡定自若地走上前去,现代社会的那种人人平等的信念早已铭刻在骨子里,放在这个时代,那就是自信的底气。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雷德俨然一副话事人模样地问道:
“这里是宴会,怎么能如此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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