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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里飘过一连串的真心实意的关切,担心,以及忍不住的哈哈哈哈。
萧砺默默抬起手用袖子盖住脸:“哎。气死我了。还是上房揭瓦的事干的少了,以至于缺乏经验。”
秦始皇不这么认为,他一点都笑不出来,还怀疑萧砺突如其来的愚蠢是一种嘲讽方式。毕竟一个人一直都机灵勇猛,懂政治,有分寸,突然犯了一个愚蠢的不能更愚蠢的错误,这肯定不是真蠢。只是想表达:任何一个蠢货都能杀了胡亥,秦朝要求先杀胡亥,也是一种掩耳盗铃。
如果他一期不落的看下去,就会发现萧砺的文化水平忽高忽低,即使小心回避也免不了露馅,但他认为浪费时间,百忙之中抽空看一下事后剪辑的大电影即可。那些大电影是林云志做了精心剪辑,把萧砺烘托的文武双全完美无瑕的成果。
萧砺瘫了三分钟,再多就不合适了,懒洋洋的抬起手,从腰带里摸了两下,摸出什么东西放在嘴上。
观众们睁大眼睛看着乌漆嘛黑的屏幕,除了萧砺还算挺白的手和脸,别的都不清楚,黑黑的东西是一片,像是:
[巧克力!]
[果丹皮]
[柿饼子]
[猪肉脯]
[巧克力饼干]
一阵悠悠扬扬的声音在夜空中传了出来,这不是歌声,也不是乐器。
像是口哨声,但高亢如唢呐,低沉婉转时更似浅吟低唱,不是弦乐,也不是吹奏的竹笛。这节奏的变化非常流畅,音域广泛,声音虽然不柔和,却非常自然,音色转折时的变化异常丝滑。
萧砺噘着嘴躺在房顶上,认认真真的吹一片她刚刚从秦宫里薅来的树叶。
叶笛的穿透力还很强,在夜空中传出去很远,向下也从房顶传到大殿中,成为歌舞之中的一点好听的旋律,清新,而且令人意外。
萧砺吹了半首枉凝眉,对镜头笑了笑:“这是给你们听的。现在把耳朵堵上,接下来是给胡亥听的。”
这当然也是从电视剧里学到的,这东西实用性很强,很适合在和温柔又富有艺术气息的男朋友女朋友调情的时候用。她会吹几只小曲,也深谙如何吹出恐怖电影的音效。
抖开刚刚的黑纱,蒙住自己的全身,就在胡亥的正上方,制造出一阵恐怖的沉重颤音,砰砰砰的爆裂声,然后是尖厉的啸叫。
可以类比外行人吹唢呐——比鬼叫都难听。
房顶的藻井和那层层叠叠以榫卯咬合的空间,竟然带有天然的回音效果,声音从上而下,笼罩着整间宫殿。夜晚吹口哨本来就能传出百米距离,何况借助工具。
胡亥突然大声叫嚷:“都闭嘴!什么声音??谁听见了,什么声音?”
他的正上方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在整个皇宫中回荡。
是划破夜空的凄厉尖锐的鬼哭,变着腔调,又悲苦又决绝的哭声,是类似鸟类叫声但恐怖诡异的刺耳尖声,比夜猫子叫更瘆人。这不是人声,人的哭喊,兽的嘶鸣,他听得太多了。也不是宫中任何一种乐器,是未知的声音。
萧砺换了一口气,继续乱吹一顿,那种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的啸叫声,在漆黑的夜空中很有氛围感。呼啸的沙尘暴卷起小石头砸在窗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拍打,野地里风吹得凶。
大殿内歌伎舞女、宫廷乐队和优伶无不屏息凝神,听着这瘆人的声音。
此刻人虽然很多,却无一人敢发声。
林云志:“草草草,真可怕。”一边嚷着,一边加了+2的混响音效,增加可怕程度,推动镜头,仔仔细细的拍她们空洞麻木的眼睛和强颜欢笑的脸,拍他们噤若寒蝉的恐惧和谄媚的表情,拍胡亥松垮油腻的脸上那种忽视掉所有道德和不信鬼神祖宗的狂妄。
屋外的风,屋顶的鬼哭神嚎,屋子正中央喝的酩酊大醉,满脸发红油光蹭亮的皇帝。
秦二世的年龄不详,看面貌也不年轻了,不仅胖,而且没有皮肤和身材管理,黑眼圈、皮肤松垮、毛孔粗大,贵气早就被酒气冲淡。猛地拔出剑来,醉的眼花,有什么东西亮的刺眼,随手砍断身边端着金壶的手臂:“什么人,出来!滚出来!朕是天子!”
萧砺听到他无能狂怒的吼叫声,也在想怎么办,本次旅程不能主要靠爬墙爬墙爬墙吧,现在胳膊都酸了。
要赌,那就赌到底,她放下树叶,对着镜头说:“我要再赌一次。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因为秦桧也懂得朋党的好处,但胡亥不懂。”
林云志毛骨悚然的问:“你要干啥??你要干啥???你可以用上神通法门了!”之前还有人说我疯批,我就想问问你丫是不是不认识萧砺啊。这位女士比我疯狂多了!
萧砺给自己丢失的文化挽尊,曼声吟诵:“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她从房顶上出溜下去,六米高的层高,用黑纱顺下去三米,伸直胳膊脚尖绷直还有两米多,这一下就算是平稳落地,悄无声息。压着低沉的声音,类似于男人的声音,落地就见门口的侍卫都贴在门缝上,偷听里面的的声音,上前一个偷袭割喉,把俩人都杀了。
一把推开大门,大喝一声:“胡亥!”
期待他听错了大叫一声爸爸我错了,那样节目效果拉满。
胡亥眯着眼睛,醉眼朦胧的看到一个黑衣人:“谁!谁敢直呼朕的名字。”
室内服侍皇帝的人是温顺的、柔媚的、娇小的、搞笑的。
萧砺大踏步的穿过这些呆若木鸡的人,走过几十米距离,竟然只有三个人低低的喝止:“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