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兮晚回来,杨嬷嬷便问了句:“姑娘和柳姨娘倒是投缘?”
盛兮晚笑笑:“是,柳姨娘爱香,得知我会做香,便高看我两分,愿意与我来往。”
杨嬷嬷点点头,面上神色看不出什么:“这倒是,深宅大院过日子,有个说得上话的人,日子都过得快些。”
盛兮晚笑容更深,脱下外头大衣裳:“即便没有柳姨娘,我如今的日子,也是在天牢里不敢想的。心中十分知足。”
这话特别诚恳,看着不像是假话。
当然,本来也不是假话。
毕竟和天牢里比,现在的日子,至少是有盼头的。
杨嬷嬷没有再多说,只让盛兮晚去守着裴瑾风。
盛兮晚洗过手,这才过去。
说是守着,就单纯是守着。
如此到了傍晚,裴瑾风醒了。
他眼睛并未睁开,但声音恢复了清明,只是沙哑:“水。”
屋里小泥炉子上一直温着水,这会儿他一出声,盛兮晚就立刻去倒水来,服侍他喝了小半杯。
看着裴瑾风好似恢复如常的样子,盛兮晚心里既松了一口气,也更复杂。
坐在这里等着裴瑾风醒来的时候,她反复琢磨着自己阿娘和弟弟的事情。
她隐隐有一种倾向:王怀义他们既然如此有信心,那说明隐居的地方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即便是裴瑾风,也未必就能找到。
而裴瑾风始终没有让自己近距离和阿娘弟弟说过话,甚至见上一面,只是远远看了一眼……
但没有确定之前,她还是不能冒险。
因为冒不起这个险。
而且,国玺这个事情,也不只是裴瑾风想要——没有周密的安排,裴瑾风的身边,反而是最安全的。
裴瑾风看了一眼盛兮晚,忽问了句:“为何去周家求药?”
盛兮晚放碗的动作一顿,随后选择了说实话:“周家毕竟和我盛家有些亲戚关系,我去,他们总要卖个面子。而且,也算是做好事,为了他们吧。”
“不是为了周景安?”裴瑾风声音一如既往。
盛兮晚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裴瑾风:不是,他为何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