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姑娘负责生火,真金负责下饵放钩,环饼负责下水布置好地笼。
天色暗了,他们干脆没有回去,在这里简单吃了点干粮等着上钩。
篝火旁,笑姑娘一直在真金旁边守着,生怕错过一点动静。
夜晚静下来,火焰跳动着,照亮笑姑娘的脸庞,楚楚动人的模样,天见犹怜。
大概是夜色勾起了心事,笑姑娘的眼眶湿润了。
“放心,我保证,明天一定收获满满的河鳗。”
笑姑娘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地一下就落了下来。
真金见了一时有些无措,除了妹妹真铃,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哪家的小娘子落泪。
真金想了想,又说:“我也有个妹妹,如果我的妹妹哭得这样伤心,我会很心疼的。”
笑姑娘忍了忍眼里的泪水,又说:“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哥哥了一个亲人了。”
“不过,我的妹妹肯为我哭,为我担心,我心里肯定又是很感动的。不过我还是希望她可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你哥哥有个好妹妹,你也有个好哥哥。所以不要哭,要开心,你哥哥也会开心。”
笑姑娘又被真金的话宽慰到了,微笑从她的脸上飘过,转瞬即逝。
“相信我,以后,我让你哥哥天天都能吃上河鳗,不对,是让全队人都能吃上河鳗。”
笑姑娘重重点了点头。
李真金一夜没睡,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吊绳半点。
直到夜深了,笑姑娘迷迷糊糊睡着了,靠在了李真金的肩膀上。
李真金的心儿跳来跳去,不敢去看笑姑娘的脸,可是过了会又忍不住把眼睛瞟过去偷看。
第二天的时候,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李真金的眼眶却黑了。
笑姑娘醒来的时候,第一句就问:“怎么样,抓到了吗?”
李真金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木桶。
笑姑娘愣住了,满满的全是活蹦乱跳的河鳗,她高兴地跳了起来,差点忍不住。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李真金又说。
桶里的鳗鱼没到中午,变成了碗中餐。
笑姑娘喂了汤药,又喂河鳗汤,把哥哥汪子路照顾得无微不至。
李真金此后特地请命,每天去抓河鳗。
他向木头提议,后续打火队的常规伙食里面应该加上河鳗,特别更要照顾好后院的那些老打火人。
河鳗这东西不费钱,多费点功夫,至少能保证三天两头吃上一顿河鳗大餐。
真金现在回忆起来,或许恰恰也是因为爹爹也是打火人,所以他才经常会去抓河鳗回来。
这夺命的火,几乎摧残过每个打火人的身躯。
在真金印象中,爹爹也经常夜里咳嗽。
娘亲只对真金说爹爹的工作不能沾,其他从来不会主动谈起爹爹。
可是真金曾经看到过,背地里娘亲又会找出爹爹那件老旧的蓑衣,摩挲好久,之后紧紧抱在怀里。
或许爹爹很早也就染上了肺疾?
真金想到这里,突然心里开始猫抓一样。
这个为了全家生计拼死拼活的男人,这个为了打火丢了性命的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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