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草草摆下,排场远比不上应京,可看布置却见主人用心。
翟南的性子绝不是体贴入微,司行拓等人已准备客随主便,可酒宴一上来,众人便对翟南的印象有所改观。
深怕他们外出思乡,竭力杜绝他们水土不服似的,从主食到酒水都是家乡的味道。
翟南将众人的脸色收入眼底,笑问:“众大人可还觉得合口?”
司行拓道:“甚是美味。”
虞国国都的口味偏甜,可要做到甜而不腻是门难事,而且这城主府的主人与他们生活习惯恰好相反。
翟南道:“今日本王对各位大人有所怠慢,现以浊酒一杯赔罪,各位大人随意。”
司行拓众人连忙举杯相陪。
“敬王爷。”
众人便“杯酒泯恩仇”。
宴至中途,气氛正佳,翟南忽然道:“不如我们把苍穹叫来一块喝酒?”
他的语气神情无不透着询问,好似只要一人不点头那令人糟心的玩意就不会出现,可他们还不至于喝了两杯酒就把这是谁的地盘给忘了。
司行拓道:“倒真是不好让他孤家寡人。”
众使者内心崩溃的无法言语:“。。。”
翟南欣赏他的识相,又笑容满面地敬了他一杯。
苍穹的身影刚出现在后院就受到了众人瞩目。
他使劲挺直腰板,让自己邋遢的身姿看起来不要那么狼狈。
在玢城大牢的这几日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非人对待,翟南甚至让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可真正压倒一个军人的并非是这些,而是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噩梦,是那兵败如山倒,那流不尽的血,那一直萦绕在耳际鼻尖的哀嚎和腥味。
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像看只猴子,苍穹抿紧了唇,多日未曾修剪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唯有疼能让他铭记此刻的耻辱。
他盯着主位上的那个男人,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察觉他的目的。
翟南任他看,用手背把酒杯推到一边,道:“坐。”
“又想玩什么把戏?”
“请你喝酒。”
“庆祝我全军覆灭,成为阶下囚?”
气氛陡然紧张,众人屏息静待,大气不敢喘。
在这严肃的氛围里,主人却不知是什么心思,突兀的笑出声:“偏生你兵败还心高气傲,巫国的水土养出来的都是猪脑子?”
这回别说喘气,就连司行拓都倒抽一口凉气。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翟南就当真不怕巫国反咬一口?
苍穹眉头直跳:“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