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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裴醉哪肯认输,死鸭子嘴硬道,‘骆院判那个老头子说了,你体弱,不能受寒。来,踩着哥哥我的肩膀,先上去。’
李昀还要说什么,那人直接将手放在他的大腿处,用力一托,李昀低呼一声,便从水里被托上了木舟。
‘兄长,你。。。还不上来?’
‘小云片儿,你,转过去。’
李昀垂头看着裴醉明显白了两分的脸色,努力忍着唇边的笑容,温和地说了一声好,然后用眼角余光看着威风八面的裴将军,十分狼狈地同手同脚攀上了木舟,心有余悸地长长呼了一口气。
‘噗嗤。’
李昀还是没忍住。
湿淋淋的裴将军十分没有气势地捏着李昀的脸蛋,然后躺倒在木舟上,在倾洒的日光下,缓缓闭上了眼。
‘兄长?’
‘我以前溺过水。’裴醉别开脸,不自然道,‘哥哥我不喜欢这深不见底的地方。’
‘那回去吧。’
‘不。’裴醉微微张开凤眸,迎着日光,唇角一弯,‘听闻青荷清香助眠,我采来给你,可好?’
李昀怔了一怔。
他只是私底下找了太医院判,极低调,并未与其他人提起。
‘兄长是如何知道。。。’
‘你睡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还需要问别人?’裴醉斜了他一眼,坐起来,又握上那竹篙,忍着心头不适,在荷花丛中游舟。
裴醉从午后一直寻到夕阳斜照,也没找到那传闻中的青色荷花。
他干脆扔了竹篙,将李昀抱进了怀里。
‘本将军在此,看谁敢扰你安睡。’
裴醉笑容昂扬不羁,仿佛世间诸般阴影从不在他眼里停留。
‘兄。。。兄长。’
‘睡。’
裴醉用手覆在他双眼上,强硬而温柔。
奇迹般地,接连几日都无法入眠的李昀,在蛙鸣鱼跃,水波微荡和清风卷舒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后来,李昀也曾独自泛舟湖上。
同样的接天荷花映碧空,同样的湖上清风水波兴,可再也没有办法如那日一般,安心入眠。
那时,李昀终于明白。
盛景繁华,不及一人相伴。
心安处,唯有在他身旁。
秋日红枫似火,满城烈焰滔天,像极了守边将士的冠上红缨。
李昀接到那封染血的手书时,眼泪夺眶而出。
世人只许捷鼓响,不闻将军血与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