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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抱拳,分别急匆匆地奔向天地玄三所。
裴醉缓缓地抬眼,看着身披狐裘,安然立于雪中的李昀。
“你去吧。”李昀温和地笑了笑,“后方有我替你守着,你不必担忧。”
“元晦。”
“朝中或有异数。小五此举异常,像是有人在其中挑拨。偏偏太傅并未传书于我,我不知,他立场是否又有变化。但,我不认为他会对小五存祸心。不若。。。”
“李元晦。”裴醉声音有些哑,“过来,为兄抱。”
李昀紧紧握在身侧的手,骤然松懈。
他望着咫尺之遥的裴醉,弯了弯眼眸。
“不行。”
这两个字,无情地斩碎了裴醉所有的幻想。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绝望似乎全然将他压倒,裴醉捂着脸,极缓慢地蹲了下去。
李昀后退了半步,死死地控制着脊背的颤抖,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蓦地,一声轻嘲自裴醉的臂弯间传来。
“没变啊。”
谁也不懂这三个字其中的含义。
可李昀却眼圈一红,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如珠坠下。
御马监得势,朝堂又入乱局;小五听信谗言,以皇权之威逼他回宫;而自己身染寒疫,危在旦夕。
仿佛,这荒诞现实一切照旧,从不曾改变。
裴醉缓缓抬眼,声音低哑。
“真正的红疹在哪?给我看看。”
李昀用手背抹去眼泪,轻轻地扯开衣领,皓白的肩颈处有隐隐约约的红痕,如淡梅点点。
“痛吗?”
“还好。”
“怕吗?”
“还好。”
“想我吗?”
“。。。”
“怎么不说话?”
“很想。”李昀声音很轻,如漫天纯洁而飘逸的绒雪,安静地落在裴醉的心上。
裴醉慢慢地张开五指,将手搁在冰雪地面上,猛地下压,在雪地间印下一个掌印,随即退了几步,朝他笑着晃了晃满手的冰雪。
李昀慢慢地上前,将自己的手,印在他的掌印间。
似乎,那不是冰雪的印记,而是有着薄茧的温热手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手还是这么小,小云片儿。”
李昀的眼泪坠落,一滴一滴,深深地没入积雪里,无处可寻。
“是啊,可是我很高兴。”
他缓缓起身,肩上的狐裘在风中微扬,他的身体单薄,身姿却挺拔而坚定,眼眸弯了弯,声音很轻地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