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已经记不起来上一次她能够完整吃一整个月的药是什么时候。
她从包里拿出记事本,摊开在桌上,对照之前的记录:“月初有经常出现幻觉和幻听。”
余笙和陆未央聊了聊近况,但没有提及周衍。
“有时候会想我上辈子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所以现在要受很多罪,才能洗清罪孽。”余笙摸了摸自己的腕骨,她这个月尝试了很多次,但是始终无法演奏完整一首曲子。
陆姗央看见她一闪而过的脆弱:“余笙,你在纽约那次是…”
意外。
余笙打断她:“我知道。”
沉默几秒,她轻轻说:“我就是偶尔会觉得活着太累了。”
人生如戏,她想像自己是一个npc,努力扮演好这个角色,所以她要应付很多人。
但她终究不是游戏里的代码,她会想睡觉。
这句话让陆姗央警惕起来。
“我上次提的建议你有考虑过吗?”
“哪个?”
“找一个人一起住。”陆姗央的笔敲在桌子上,她已经开始思考如果余笙不愿意接受提议,那她也许需要干预治疗。
余笙的手指蜷缩起来,握成一个拳头,又松开:“我现在有室友了,他很照顾我,但他从纽约来。”
纽约是她一半的噩梦。
陆姗央给了她另外一个建议:“如果你愿意,可以尝试找个你觉得安全的地方,尽量冷静地回想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但如果中途感觉到不舒服,不要强迫自己继续。”
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重新开好处方单,陆姗央送余笙到门口,在余笙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转角之前,她叫住人:“余笙——”
余笙回头,脸上有点疑惑。
“记住我说的那句话,whatdoesn''''tkillyoumakesyer。”
“谢谢陆医生”
*
等余笙复查结束。周衍没事干,也抽不了烟,他百无聊赖地倚靠在车门上,打火机在修长的手指上转动一圈,火舌窜出又熄灭。
“衍哥?”苏思懿没预料到实习的第一天会在诊所前遇见周衍,看他目光不时向门口瞧去,于是问道,“你来看心理医生吗?”
周衍打量她,两个人遇见过两次,在伦敦还认识他的,应该是宋成致口里的苏思懿。
“等人。”回答言简意赅。
“朋友吗?那好巧,我在这家诊所实习。”
苏思懿学的是心理学专业。
“挺好。”周衍看眼天色有点暗,似乎要下雨。
“致哥有给你说过吗?下个月张子石和柯白也来伦敦,我们一起聚一聚。”苏思懿努力找可以聊天的话题。
周衍把打火机踹回口袋里:“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