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过后,她猛地泄了劲儿,瘫软在床上。
阿娘保佑她了。
好半晌她才有力气看向远远站着的男人。
头昏沉发疼,她搜寻着零丁闪过的画面。
是他救了她。
她嘶哑地开口,问他的名字。
“骓奴。”他把手放了下来。
骓[zhui]奴,骓,骏马名骓……马奴的名字。
她想要说一番话表明她记得他的恩情,希望尽可能维持他的善意。起码在她能离开之前,她不能激怒他。
可她太疼了,一时之间组织不了言语,忘了该怎么开口。
骓奴泡了蜜水端来,这蜂蜜是他自己掏的马蜂窝,一贯珍惜得紧。
这次却整罐端到青蘅身边去,她的脸色太苍白了。
若是蜜水不够甜,就喂蜂蜜给她吃。
他喂过来时,青蘅攥住了他的手,虚弱地喘着气:“我、我会报答你,骓奴定将脱掉奴籍。”
脱下奴籍总比脱下她衣裳划算。女人总会有的,但脱离奴籍的机会极少。
骓奴的手很稳,即使青蘅攥住他手腕,勺子里的蜜水也未洒半滴。
他想了会儿,低下头弯下背就着这样的姿态自己尝了这口蜜水。
他道:“没有毒,不是药,糖水,很甜。”
青蘅心里的隐忧散了一些,她抬眸看他神情,见不是动怒模样,才缓缓松开了手。
他慢慢地喂她喝一些,补充体力,可没喝几勺她又开始疼了。
什么都吃不下,她按着小腹,绞痛得直冷颤。
渐渐的,她闻到了血腥气。
些许血露自腹下缓缓流,她笑了下,可悲又可笑。
绝子汤啊——
她攥住被子,额汗滴滴,想要搂住自己,试图回到娘亲的怀里。
可她是个大孩子了。
回不去了。
骓奴舀了蜜沾在青蘅唇瓣上。
这是他最能拿出手的东西,他这样笨拙地安慰她。
青蘅笑着舔了下。
真的好甜。
可骓奴看在眼里,她分明在哭,只是没有力气落泪了。
只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