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声音平常,“想不到新到任的谢大人名不虚传,为了这么个小玩意儿也能追得这样紧。”
他从怀中掏出那小盒子,掷了过去,趁谢昉接住的电光火石之间,飞身上房,飞速跑走了。
“这么稀罕,还给您便是了,到了南京还要小心点儿,今日爷爷我随便取了个破盒子,明日指不定看上您府上的什么奇珍异宝喽!”
“大胆毛贼,你若还敢再来,看我范羽不将你大卸八块!”
临走还留下如此挑衅之语,谢昉接过盒子,在雨中细细想着他说的话,总感觉这事蹊跷的很。
“大人,看来这贼是南京的。”范羽道,“走这么远的路,就来偷个木头盒子,还还回来了,真是奇怪。”
谢昉却恍然大悟,这不是调虎离山之计还是什么?
雨越下越大,他的心中却着起了火,都来不及同这几个少年说,便飞快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跑去,动作间徒留衣摆上的水珠四处飞溅。
他还留沈芳年一个人在房间中,如果真是调虎离山,那么这个毛贼的同伙一定方才就蛰伏在驿站附近伺机而动。庞英此时应该只会专心在库房守着货物,恐怕不会仔细留意房间中的动静,他冲出来得还是太冲动了,此时才会为她的安危如此心急如焚……
☆、白玉簪子
半个时辰之前,沈芳年虽然隐约也听到说有贼,但谢昉叫她继续睡,她便相信他能处理好一个小贼,依旧睡得很安稳。
但是睡着睡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雨声向来是在窗外,为何现在的“滴答”之声离自己如此近的距离?
沈芳年终于警醒的睁开眼睛,黑暗中,似乎有点动静。她凝眸一看,有一个黑衣女子站在妆镜前,黑暗中看不清镜子中那个人的模样。
一个响雷劈来,闪电瞬间照亮了房间内,那女子发现了原本熟睡的沈芳年现在的探看,举着匕首转身瞪着她。沈芳年看清了她的容貌,素净的一张娃娃脸,表情却是十足凶狠,二者结合顿时生出了诡异的一种美。
沈芳年紧张至极,只得临场发挥,见那妆台前摆了一条黑色面纱,想来是这女贼摘下的,于是便道:“姑娘可是想照镜子?点灯照得更清楚。”
那女子没有说话,长眉动了动,似乎在品味她的话里的意思。
见她没有恼羞成怒的来拿匕首刺自己,沈芳年继续道:“需要我帮姑娘点灯吗?”
她还是没说话,沈芳年不敢动。过了许久,她低声凶道:“快点!”
原来她一直在等着呢?沈芳年无奈,冒着生命危险,缓慢的下了床,拿着火引走到她近前,点燃了妆台上的一盏灯。
黑衣女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沈芳年,眼神仿佛野兽盯着猎物。灯亮起来,沈芳年被她的眼神激得一颤,却依然大胆问道:“不是要照镜子吗?”她想,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拖延一下,讨好一下,叫这女子不要伤及自己性命便好。
黑衣女子转过身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身边的沈芳年,同样都是不施粉黛,自己面目凶狠可怖,那个武官的眷属却柔和昳丽,对比之下,不忍直视。她的思考方式便是这样简单,想到这里就恼怒起来,低头看到桌上有一个细长的物件,便抓了起来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