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想了想,也许是多方面的吧。我和村长混熟了,他经常喊我去喝酒。他的酒是自制的。
喝了村长的酒,我渐渐有了感觉。问他放了什么,他说放了刺蒺藜。
我一拍大腿,说:“等等,这个也许是一个因素,我翻给你看。”
再生来之前,我正在读男性病一章,正好看了十来个单方。便把单方笔记本找来,指给他看:
“刺蒺藜炒香研末,泡酒饮用。疏肝解郁,治肝郁气滞阳瘘者。”
再生一看,说:“对对,就是这种尖角叶子。”
我说:“喝了这种酒,你就雄起了?”
再生摇摇头,说:“只是有些感觉而已。”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雄起?”
再生说:“还是您说过的那句话——当一个人找到了自身价值的时候,失去的东西就会回来。”
我长长地吐了一气:“我就等着你这一句话,我还以为是药酒治好了你呢,因为,你不是器官有毛病,而是心灵需要治愈。”
再生说:“是一场非常高的礼遇,让我恢复了雄风。”
“什么礼遇?”
再生第一次笑了,笑得那样自豪,那样开心,说道:
“围屋浴。”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再生跟我解释,这是他们村子里,世代流传下来的一种最高礼遇。其他地方没有。
“快说。”我急不可耐。
再生说:“在打猎时代,集体猎守,箭术最好的人。全年猎收最多的人,被称为英雄,他们把英雄读成“呷”
那么“呷”就可以享受‘围屋浴’。”
我笑道:“你就成了他们的‘呷’。”
再生点点头。向我介绍“围屋浴”。
全村人集合到一起,先用木板搭建一个圆桶型的木屋。两米多高。然后好好吃一顿,烧几锅开水,再掺入冷水,做到不热不冷。
然后选出三个最美的姑娘。搭好木楼梯,三个姑娘踏上楼梯,楼梯旁站一条长队。村上最受人尊敬的长者,喊一声:开始。
大家就把一桶桶温开水,你递给他,他递给下一个人。一直传到三个姑娘手中,她们提起木桶,不断地往下倒水。
“等于人工淋浴?”我问。
“对,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再生笑道。
“说说你的享受过程。”
再生脸都红了,镇定了一会儿,说道:
他们并不是年年会搞这样的活动,而是觉得确实有人为村子做了贡献才举办。你知道高山上的气温低。村长选了十月的一天。
我不愿意。结果几个后生把我推进木桶屋,剥去我的衣服。我系着短裤,站在那儿,不敢抬头。三个姑娘不断地往我身上倒水。笑嘻嘻地喊:洗呀,洗呀。
我越怕羞,越老实,她们就越放肆,专门浇我头顶,躲都躲不开。直到水停了,人下了楼梯,我才知道仪式完毕。
一个老者才进来,递给我干毛巾和一套新衣服。
我连拍花几:“太有意思了。”
再生说:“那一夜,我就不停地做梦。”
我哈哈大笑:“在一种无比荣耀中,你找回了尊严。”
“是的,万老师,像你曾经说过的,一条条小溪汇入江河,然后冲向大坝,最后,坝垮了,一泻汪洋。”
“你雄风崛之后,为了感谢这个村庄,你就决定留下来,不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