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车站在密室之中,揉了揉额头,待到身体之中那股痛楚减弱了些许之后,才离开密室,直奔正厅。
三年以来,为夜叉部日夜操劳,却也只是稍微改善了一下夜叉部内部状况,令他颇觉颓唐。
手下十三个首领,虽然在表面上都对他毕恭毕敬,但是暗地里却阳奉阴违。
今夜之事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但是他们毕竟是夜叉部的首领,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梵车也不好同族人交代,因而该管他还是要管。
“你前去查看饲灵堂之中,梵列首领的魂火是否熄灭。”
跨入正厅之前,梵车唤来一个士卒,吩咐了几句,看着对方小跑着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深吸一口气,步入正厅。
“大首领!救救刺蛇勇士们的首领吧!”
“大首领,刺蛇首领危在旦夕,您再不去救援他性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那些阴兵极其可怕,实力强劲,个个以一当百,非夜叉部战士所能及啊,大首领,需要动用大军,才能从它们手中救出刺蛇首领!”
刚一进门,那十几个刺蛇勇士便扑通扑通纷纷跪了下来,面向梵车不断叩首,痛哭流涕,神情哀切。
与首领关系最亲密的往往是他们的亲兵。
这十几个刺蛇勇士都是梵车的亲兵。
他们脸上悲伤的表情不是在做戏,所说的话也多半属实,毕竟关乎自家首领的性命。
但是梵车听在耳中仍觉得厌烦。
这些人,都将他当做是他们的父亲了么,没有出现问题的时候,都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一出现问题就赶快跑来哀求自己,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天底下,除了爹亲娘亲之外,谁会这么对待人。
梵车心头苦笑。
如今他是大夜叉部的首领,是这个部族所有族人的家长,代入父亲的角色也该是理所应当的……
他悄悄叹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疲惫,手掌挨个抚过刺蛇勇士们的头颅,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而后坐在椅子上,道:“你们里面出来一个能说清楚话的,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我才能找到解救刺蛇首领的方法。”
“只要回答我两个问题就可以,第一个,为什么刺蛇首领会在半夜带兵出城?第二个,你们所说的恶鬼,是恶鬼部的族人吗?还是传说中的鬼神?”
两个问题一抛出来,刺蛇勇士们反而为难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大首领的这两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他们有一千个句子去描述那些恶鬼阴兵究竟是什么,关键是第一个问题,首领擅自带兵出城。
如何解释这个,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罪过。
而且,首领的弟弟死亡之后,首领还命令封锁消息,不向上汇报。
同样是重罪。
梵车脸色冷了下来,道:“若你们回答不出这两个问题,就任由刺蛇首领和你们的兄弟以自身祭祀夜叉神吧,我帮不了你们什么。”
一看到大首领面色冰冷起来,刺蛇勇士们顿时战战兢兢。
其中一个思索片刻之后,咬了咬牙,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汇报给大首领。
梵列当时传音之人,便是他。
他刚刚张口:“大人……”
话还没有开始说,便有一个士卒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人,大人,刺蛇首领大人的魂火熄灭了!”
咯噔!
梵列心头一沉。
事情怎么会在片刻之间,便恶化到这种地步!
与秦军交战一年多以来,这是夜叉部第一次损失一名首领。
而且,还不是死于与秦军正面战场之中,是被不明不白的鬼怪杀死的!
他看着那些脸色惨白的刺蛇勇士,勃然大怒:“说!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若有半点隐瞒,你们不仅会被活祭给自己的主将,你们的妻儿,亲族也都会被扔入蛇窟,成为刺蛇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