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去看看那位老师才行,”他回头向里走,“如果是入野老师的话,一定知道我寻找的东西吧。”
***
新狱友是个奇怪的人。
入野一未观察了他一个早上。
红色短发,茶褐色眼珠,毫无感情流露的平静面容,睁开眼睛的时候像是发呆的人偶,合上眼则是沉寂的雕塑。
看起来是十分无所谓到破罐子破摔的失意少年。
但昨晚禅院研一从影子里现身期间,少年的肩膀紧绷,后背靠在墙面,四肢也贴着被褥。这样做可以尽可能的减少自己身体投射出的影子。
而在那之后,不论入野一未弄出什么动静,少年都不再有任何反应。
禅院研一的威胁性比他要大——一未猜少年是这样判断的。
也正是因为他表现出来“要怎么观察随你,但别来烦我”的冷漠态度,入野一未踌躇了好久都没开口。
大约在早上八点半左右,“牢房”的门被叩开,端着餐食进来的市警先生并不是昨天的那一位。
把餐盘放在桌上,市警打量了一圈,随后自顾自点点头。
“祝您用餐愉快。”说完他就打算离开房间。
“请稍等……”一未叫住他,“就只有这些吗?”
市警微笑问:“您还需要什么其他的东西?”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一未看着「一贫如洗」的狱友,说,“我是说,只有一份早餐吗?可是我们有两个人。”
并且由加厚的防爆玻璃完全隔开,就算自己想招呼他一起来早餐都做不到。
市警似乎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外的人,他和狱友像两个机器人一样对视一眼,忖度半晌:“我明白了,如果是您的愿望。”
五分钟不到,市警再次回来,这次去到了狱友的房间,一言不发将餐盘放下就离开了。
看着自己桌上的茄汁竹轮烧、鰆鱼柚子烧、山药沙拉、味增汤,再看看狱友面前的干面包,入野一未沉默了。
贫富差距让他平生出极大的负罪感,这是什么,日式霸凌吗!
而狱友完全没有任何意见,拿起面包慢慢细嚼慢咽起来。
救命,这种情况真实发生在眼前是真的会缩短寿命的。
“那个……”
一未鼓足勇气开口了,在声音从嘴里发出的瞬间甚至产生了奇怪的错觉。
像是会发生在尴尬相亲会上的破冰场面似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隔音很好的房间外传来一声压抑的惨叫,音调高得让声音都变形,但依稀还是可以分辨,是刚才的那名市警先生。
狱友比入野一未的反应要快,立刻从床上站起来,视线在大门和窗户间快速滑过。他的表情并不如身体那样紧绷,甚至还有闲工夫咀嚼嘴里的冷硬面包。
接着,整个房间弥散开一股浓厚的白雾。
一未的视野逐渐被白雾所霸占,不仅狱友,连本应近在咫尺的桌子都看不见了。他凭着本能想去抱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指尖探出去,却摸到了一个光滑细腻,带着温度的「东西」。
准确的说,是某人的手背。
对方并没有收回手,而是转动手腕,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他的手掌,然后轻轻握了握。
修剪得干净整洁的指甲,长时间握笔而产生的细茧,腱鞘炎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