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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对方曾经告诉他的话。人生其实根本不是太短,而是太长了。
如果人生真的苦短,为什么要把时间花在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上?
“抱歉,”他对周围的同伴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急事。”
然后他把杯子放在最近一张桌子的边沿,穿过人潮走到那个人身边,一把抓起对方的胳膊。
冯诺一像是刚从梦里醒来一样,直愣愣地盯着他:“怎么了?”
他把对方拉起来:“看到你落单了,想拐走你。”
“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吗?”冯诺一兴致勃勃地问,然后突然朝他“嘘”了一声,伸出另一只胳膊,把桌上一瓶刚开封的红酒藏进了西服外套里,“我们走。”
郑墨阳微微笑了笑,牵着他的手从侧门走出了婚礼会场。
董事长嫁女,酒店今天自然是包场了。除了婚礼会场之外,其他地方都空空荡荡的。郑墨阳拉着从会场偷渡出来的人和酒,打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把冯诺一推了进去。
“哇,”冯诺一把酒瓶放在桌上,走到长长的过道中间,“这包厢简直跟礼堂一样。”
“这就是礼堂,”郑墨阳打开所有的灯光,“这是酒店的另一个婚礼会场,只不过姚梦琳没有看上。”
冯诺一拉开身边的一把椅子坐下:“所以呢?把我拐来这里干什么?”
“那里人太多了,”郑墨阳走到他身边,朝他伸出手,“只想和你一个人跳舞。”
冯诺一佯装为难地皱起眉,嘴角却掩饰不住笑意:“这里没有音乐。”
郑墨阳拿出手机晃了晃:“事急从权,只能简陋一点了。”
冯诺一笑着搭上他的手,朝尽头的舞池走去:“我得提醒你,我根本不会跳舞。”
郑墨阳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轻缓地搭上自己的肩头,然后搂住他的腰,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没关系,我来教你。”
“等一下,”他抗议道,“为什么是我跳女步。”
郑墨阳叹息了一声:“话真多。”
音箱上方的手机流淌出乐曲,郑墨阳往前踏了一步,对方试探着向后退了一步,偏头露出一个微笑:“好像也不是很难。”
事实证明,不是很难的事情,到一个协调能力不佳的人身上,都是一场灾难。这场舞很快就变成了混乱的脚步和纠缠的四肢,走到哪都有腿伸出来拌你一跤,好像他们是蜈蚣似的。
“这已经是你第四次踩到我了。”郑墨阳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抱歉,”冯诺一羞愧地把脸埋在他颈侧,“我忘了告诉你,但凡是个运动项目,我都很不擅长——除了游泳。”
“那就不要动了,”他把人捞回来,紧紧抱在身前,只随着音乐轻轻地晃动,“就这样。”
身前的人收紧搭在他肩上的手。
爱因斯坦有关相对论的那个笑话不对,因为在这一刻,即使他们都感到快乐与幸福,时间也仿佛无穷无尽,好像能一直这样依偎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