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亲上了?!焦侃云瞪大美眸,忍不住惊嚷,“休要胡言!”自觉失言,又镇定补充,“胡言玷污侯爷得之?不易的情场美名,挑拨侯爷与佳人之?间牢不可?破的情谊,届时佳人心有?芥蒂,咱们平白蹉跎他?人良缘就不好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这真是造谣者终被反噬,她算是体会到虞斯有?口说不清的难处了。说他?们搂搂抱抱倒是有?些画面浮现,亲上了究竟是从?何而来?平地起谣言啊!
难道是那日为了躲避她阿爹?彼时两人的姿势确实引人遐想连篇,若角度得宜,误会他?们在墙角亲热也合理。
她在心底再度诚恳地向虞斯致歉。许是上苍见她诚挚,又有?人为她说话。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就是说,肯定是你看错了,侃云向来端庄矜持,怎会与人当?街搂抱亲热呢。再说了,侯爷是嗜杀成性之?人,侃云避之?不及还差不多。”
于是众人又将话头牵向了忠勇侯乃是武将星转世,却背负怪妖残暴嗜血的命数。
这场恶魔的低语才?算罢。
外?间时不时有?兵戈相接的声音传来,时远时近,是虞斯手下的兵差佯作搜寻,与各层楼道的护卫们频频交手的动静。她进入金玉堂时看到了楼庭柘的人,但他?们大多没有?进来,只在堂外?巡逻,大有?要从?外?间短截之?意?。
焦侃云有?些不明白,她会变装之?事人人皆知,怎么还想着?从?外?面堵截她?
如今顺畅说完了一话,她须得赶紧换装离开是为上策,这么想着?,她放下茶盏,刚要打开帷幕间的暗门走回房中,只觉背脊一凉,有?什么东西迅速缠住了自己的脖子,当?她反应过来是挂着?一弯冰冷细钩的银线时,那尖锥已抵在了她的下颌,稍稍用力就能贯穿。
“别动,别出声。”
是怎样的高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帷幕之?间?!阿离就坐在厢房中,这里?唯一的通道是帷幕间的密道,她的汗毛霎时倒立,这个?人从?密道出口进来了?可?她讲书时,密道的纵梯关闭,机关在她房内,没人能动。那可?是三四丈之?高的光滑壁道啊!更莫说金玉堂的密道盘根错节,他?怎么找到这条专门通往这间房的路的?又是如何得知出口在何处的?
她的额间冷汗直发,这是她从?没遇到过的情况。
此人用银线将她的手臂裹紧束缚于背,又使她缓缓转过身,她的视线终于落到了他?的脸上。
很陌生?的一张面孔,瘦削如捷豹,头颅连着?躯体尽数拢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只能看见他?眼下黑青,嘴唇发乌,一只断手上从?臂弯开始,续接着?崭新的机关铁手,那根牵制她的细钩线,就从?这机关手中发射而来。他?的另一只手上盘了一只毒蝎。
蝎子。
此刻焦侃云连倒吸一口凉气都要小?心翼翼。
她看向屏风,那里?已然倒映出了两人的身影,堂众已有?人称怪异。蝎子却不为所?动,只道:“我主子要单独见你,你跟我走一趟。不出声,不动弹,保你没事。”
焦侃云眨眼应答。
蝎子点头,刚准备扛起她,依旧走密道出去,结果想起什么似的,狐疑地多看了她两眼,想了下,抬手一刀劈在后脑,焦侃云眼前一黑径直晕了过去。
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保她无事,现在一掌下来她脑后不得起个?大包?事到如今人为刀俎,她晕过去了又能争辩什么?只希望睁开眼时,不要在机关榻上。
下一刻睁开眼,在机关榻上。
焦侃云长?叹了一口气。手脚皆被银线束缚绑在四角暗扣上,稍一动弹,银线就会割破皮肤,背部抵着?冰冷坚硬的机床,上面贴着?纤薄的刀片,一旦打开机关,刀片就会沿着?她的背皮切过去。
她只能轻转眼眸打量,这是一间她没进过的房间,要么不是在澈园,要么就是澈园里?她不知道的密室。
四下只有?蝎子一人,正?在她面前打磨银钩。
她斟酌着?开口,“我和你主子熟识,不必如此,我自与他?当?面对峙,有?问必答。”
蝎子说:“知道,你是焦侃云。”
这一句话,让焦侃云的心如坠冰窖。倘若不认识,她还能搬出身份,无论是自身官职,还是重臣与勋贵之?女,亦或是楼庭柘的青梅竹马,要解开身上这恐怖的枷锁,都尽够了。
可?蝎子居然认识她!那他?还将自己绑上机关塌……
她脑子一片空白,好半晌才?颤抖着?唇问,“你不用我见楼庭柘了?”
蝎子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我也还在考虑。”
焦侃云冷汗狂流,“你的目的是?既没有?直接下手,想必咱们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不如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打磨细钩的锃锃声在闷热的房间里?挤来挤去,蝎子说,“我知道你很会花言巧语。”
这人不仅知道她,还知道她的行事作风,焦侃云的心又往下沉了些,“我只是擅长?与对方双赢,花言巧语确实是我对外?谋利的手段,可?你不说你所?求,怎么知道,我谋得的利于你无益呢?”
蝎子皱眉,“我所?求,是杀你,不是折磨你。你说吧,怎样对我有?益?”
焦侃云喉口一窒,哑声问:“…为何要杀我?”
蝎子只道:“你该死。”
焦侃云混乱不堪,捋不出半点线头,只觉得他?没有?立刻动手,必然是心头有?碍,“是因为我在金玉堂说出了你主子手下的龌龊事?他?亦没少给东宫使绊子。从?政手段你来我往,皆以暗杀了结,那朝堂大半都要死个?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