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一脸笑容:“饿了吧?”
雁儿说:“还真饿了。”
阿姆说:“饭就好了。兰嘉,奶茶烧好了吗?”
兰嘉回应:“这就端进毡房里去。”
晚炊的轻烟在飘忽,还有烤肉的香味。
爽朗的说笑声从毡房里传出。
牧羊狗机灵地望着天边的红云。
天色渐渐朦胧,不消一会,夜降临,草原沉沉暗淡下去。
太阳升起,又是一天开始。光团照在渐渐枯黄的草地上,呈现淡淡的橘红色。蝴蝶消失了踪影,只有鸟雀还在飞翔。看大雁南飞,雁儿有些神伤。
清澈的河水流淌在宽阔的草原上,水边枯黄的芦苇在冷风里摇曳。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佝偻着身子在捡拾牛粪。
放羊的雁儿望着。
路的那边,兰嘉背着背篓走来。
雁儿边瞅着那个老女人边问兰嘉:“她是谁?”
兰嘉说:“她是个汉家女人。”
雁儿吃惊:“啊?”
待那个汉家老女人抬起头来时,雁儿看她很瘦弱,脸上布满沧桑。此时的雁儿决然不会知道,这个女人居然是公孙袤的母亲尚氏。
雁儿说:“说不定她也是被抓来当奴隶的。”
兰嘉摇头:“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她就在这里。”
那老女人提着粪篓从两个姑娘旁边走过,并木然地看雁儿和兰嘉一眼,慢慢往前走去。
雁儿凝眉看着她越走越远。
到了黄昏放羊回来,雁儿圈好羊走到毡房前,在那忙碌挤奶的阿姆主动问道:“今天见到阿依母亲了?”
雁儿不解:“谁是阿依?”
阿姆说:“哦,你还没见过阿依。就是那个捡牛粪的汉家女人,我听兰嘉说了,你和那女的今天见面了。她女儿叫阿依,她经常在草原上捡牛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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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儿算是听明白了。
雁儿问:“她们母女是怎么来到漠北的?”
阿姆说:“还不都是被抓来的。匈奴人抓女人就是为了生孩子。起先她给一个千户长当女人,后来过了几年,她一直没能生育,千户长就不要她了。”
雁儿又问:“那她女儿现在干什么呢?”
阿姆说:“从年龄上看阿依比你还小一点,就在千户长家当仆人。”往西边一指说,“过了山梁那边,就属于千户长的牧场了,比我们这边大多了。”
雁儿为这对母女担忧:“那千户长不要阿依母亲了,她母亲住在哪?”
阿姆说:“河边有个小毡房,她就住在那里。”
知道了这些后,次日的中午,雁儿想去看看阿依的母亲。在拐过一个低矮的山丘后,雁儿在一处山洼里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毡房,很破败,仅能挡住一些风雨。
雁儿没有走上前去,而是上了旁边的一道山梁,站在高处眺望,果不然阿依母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只见阿依母亲在毡房前忙碌着生火,渐渐有牛粪燃起的青烟飘升。雁儿知道什么都给不了她,何况自己还寄人篱下,就像一只羔羊,将来的命运会怎样都是未知数,不定啥时候性命都不复存在了,除了同情,她几乎一无所有。
她唯有离去,一路上无精打采,甚至被草原鼠洞口的土拌了个跟头。她气恼地爬起来用脚踢,发着狠把那洞口给埋了,并跳着用脚夯实,这才边走边回头,感到解气了,哈哈笑着跑远了。
要不了多久,那被埋了的洞口重新被掏开了,探出身子的草原鼠举着前腿向外了望,看见破坏洞口的那个牧羊女仰卧在草地上似乎在小息,那逐渐发育起来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几天后,在河边雁儿再次见到了阿依母亲。
清澈的水流波澜不惊,石子清晰可见,阿依母亲就着冷水洗脸,下垂的头发上挂着细小的水珠。
雁儿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