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姬伯轩辕战胜了风伯飞廉,有熊大城冬日的太阳就变得更加温暖了。大城里,人们的笑声也更加响亮了。
姬伯轩辕也恢复了往日的威仪和慈穆。
窑场又开始忙活起来。
封子实忍受不了邦央隔三差五来要狍子。一天早上他把诺么叫了过来,对诺么说:
“你见过那把鬼斧,你想铸一把,是不是?你来这里是想跟我学熔铸,对不对?”
“是。”诺么心里有啥说啥。
“那你天天在这里搬这些盆盆罐罐有什么用?窑场冶炼的铜石,都是周围的人在农活和打猎的时候捡到送来的。有的时候天天都有,有的时候几个月也没一块。你不能亠个劲地在这里等,对不对?”
“对。”诺么点了点头。
“昆吾之山,上有赤铜,色赤如火,能作神器。只是山上有名叫角彘(zhì)的猪龙怪守护,轩辕伯曾经派人去开发过,没能开发来。不知道我们的雄士诺么能不能开发来?”
“那个叫角彘的猪龙怪,共有十六个,体如野猪,嘴里刺着两只长利的刚牙,头上长着狰狞的利角,叫声就像人的哭嚎。你要想办法一个一个地打。记住,打不过你就跑。去打打看,打不过就回来。”
“是。”诺么说。
封子带着诺么,来到祖堂旁的库府,言说诺么去昆吾山发铜,领了干粮,把诺么送出了大城。
出了大城,诺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以往,一提起打怪兽,自己的心里就火热火热的,这次怎么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感觉是封子把自己从城里赶出来似的,心里面没着没落的。
这样想着,脚步就慢了下来。不能瞎猜寻,要打起精神!诺么昂首挺胸迈开大步向昆吾山走去。
一日,来到了昆吾山前,鸷向山上望去。只见山色丹赭,锋岩厉垒,赤土血泉,劲木刺天,木枝枯草尽皆刚利。正值冬风呜咽,乌云低垂,诺么感觉像似换了人间。
上山,诺么把矛横在了身前。
还没刚踏上这山的地界,风啸木摇,远处就有一头怪兽向他冲了过来。诺么望过去,果然如封子所说,是一头比野猪大了一倍,头上长只利角的猪龙怪。
那猪龙怪俯首昂角,眨眼的工夫就冲到了身前,诺么急忙闪身躲过。猪龙怪电光火石地收住脚,调转头来,这一人一怪打在了一起。
猪龙怪角彘虽有刚牙利角却拱不到灵活的诺么。诺么的桑矛钝,也奈何不了角彘的皮糙肉厚。诺么有办法,当角彘又一次猛拱过来,诺么就快速的闪身躲开,转身一矛,狠狠地戳进了角彘后屁股最柔软的地方。谁想那角彘竟然疼痛地号哭起来,诺么吓了跳,这角彘怎么叫起来像人的号哭一样。
这头角彘一声号哭后,远远近近的就传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号哭声。
号哭声中,又有两头角彘向诺么拱了上来,诺么支矛跳起闪开,回转身弓步挺矛,和两头角彘战了起来。诺么如法炮制,其中一头角彘又被诺么戳地惨号起来。
又有两只冲了过来,诺么辗转腾挪,和三头角彘战在了一起。
诺么打的是酣畅淋漓,却也没有机会故技重施。
又有两头冲了上来,五头角彘,诺么慌张起来,这才想起要跑。他猛地扫出一矛,转身就跑。还没跑个八九步,角彘就追了上来。他转身挥出一矛,止住追来的角彘,角彘已是七只。
慌乱中的诺么看到不远处有一挂天高的峭壁,峭壁下有个岩洞。诺么向那岩洞跑了过去。
跑到洞口,转身挥了一矛,钻进洞里。到洞里一回身,一头角彘就跟了进来。诺么边退着边竖起矛,向那低着头作势要拱的角彘的眼快速扎去。
狭窄的山洞里,角彘无法躲闪。诺么的矛尖扎进了那头角彘的眼窝子里,一声恐惧的号哭声响起,那头角彘快速地从洞里退了出去。
一时,角彘们不敢再进洞,洞外号哭声一片。
诺么迅速看看洞里有什么出路。没有,这是个进深只有十多步的死洞。
诺么端着矛来到洞口往外看,十三头角彘围堵在洞口,三头被自己戳伤的躲在后面,十六头一头不少。
引进来一头一头地打,诺么吆喝着虚张声势向外攻了三五步,当两侧的角彘要围上来的时候,赶紧退回洞里。角彘们还是号哭围着洞口,没有敢进洞的。
人和角彘就这么相持起来。
诺么以为天黑了,这些角彘们就四散而去,但是诺么错了。整个黑沉沉的夜里,洞口外始终闪着一片血红的眼睛,响着一片瘆人的哭嚎声。
第二天天亮,诺么拄着矛打着哈欠,角彘们却还是精神抖擞地围着洞口。嚼了点鹿肉干,发现水囊子里没水了。诺么去引角彘进洞,他冲出洞门把手里的矛挥来舞去,角彘们迅速拱围了上来,他马上躲进洞里,可就是没有角彘敢进洞。他藏到洞的最深处,耐心地等了半天,也还是没有角彘敢进。
第三天的中午,是诺么内心挣扎最大的一天。是冲出去,还是死在洞里?嚼谷粑的时候,嘴里没有唾沫了,谷粑已经咽不下去了。诺么头一次知道了没有水,人是多么难受。但是冲出去就是个死,他在内心里斗争到了天黑。
第四天的中午,诺么就知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双手用力握矛,两臂就会抽筋。两脚用力蹬地,两条腿也抽筋,估计没力量往外冲了。
要死了,诺么就在心里怨起了封子。这个死封子,干嘛把自己赶到这里来送死。再一想也不对,封子交待的清清楚楚的啊,角彘有十六只,打不了就跑。是自己来到就打,太过莽撞,逃进了这个死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