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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灵珑被安排在离斯塔克最近的位置,她慢慢坐下,欣赏起丈夫出色的表演。
他的演讲非常顺利,斯塔克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当成金字良言,掌声与笑声相伴,在场所有的学生都为他的一言一行所触动。
提问环节差点被他忘我的演讲跳过去,但他最终还是在提示板的提醒下想起了这件事,他开始回答一些问题,他和学生之间的谈话汇集了大量的专业术语。马灵珑大部分都难以理解,但是她依然听得格外用心。
问答结束之后,斯塔克启动了他早就准备好的最新研究成果,那是一种类似全息投影的立体摄像,它连通了斯塔克的大脑,将他的一部分思想具现化到舞台上。斯塔克回到了21岁,干净的脸蛋儿还没有胡子,他英俊年轻的模样让在座很多女生为之惊叹。
“说点什么,孩子。”讲台上,一名金发妇人抚摸着斯塔克的头,带着祈求的口吻,“你知道今晚过后我们便再也回不来。”
马灵珑知道影像里发生了什么,斯塔克所展示的在,正是他的父母遇害之前的12小时,那位金发妇人正是斯塔克的母亲。
事实上,现在也算是马灵珑的母亲。
斯塔克在这段影像里对霍华德说了“我爱你”,他与母亲拥抱道别,尽管动作很别扭,表情也不像很情愿,但那是他一直希望能够做到的事。而真实的情况是,斯塔克那天与霍华德大吵了一架,还十分赌气的跟母亲使了小性子,他驾驶跑车跟朋友在酒吧嗨了整晚。
斯塔克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无论做什么都喜欢跟大人对着干,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后悔,也是最无法挽回的亏欠。因为等斯塔克再次见到父母时,他们的尸体已经躺在了殡仪馆的冰柜里,而他与他们相处的最后时光竟然是在争吵中度过的。
“我希望在我21岁那年的圣诞节,能够像你们所看到的那样跟父母道别。”斯塔克关掉了投影,“遗憾的是并没有,所以我尝试发明了这东西。”
那不仅仅只是一个高级的投影器材,它最终的目的是要达到清除人类创伤记忆的医用治疗仪。这个装置是一种极其昂贵的,通过控制人类大脑中的海马体改变或是删除容易使人陷入抑郁的记忆的精密仪器,斯塔克把它暂时命名为“二次扩张倒退框架”。
这是斯塔克昨天晚上临时想到的。
“二扩”只是斯塔克众多发明中比较没那么有用的一个,灵感来源于马灵珑的“遗忘咒”和“记忆修改咒”。
仪器并不能真的改变事实真相,它只能制造虚假的回忆,这或许对当事人来说也不算是坏事,但就目前为止,这东西并不实用。完全不依靠魔法,仅靠麻瓜技术,这项研究所花费的资金至少需要6亿美金。
一个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不会有人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玩意儿掏赞助费,如同观众席之中的高材生们,他们有很多设想,但绝大多数都不被赞助商看好。
而斯塔克今天站在讲台演示仪器的目的是想告诉在座的每一个学生,他将成立“九月基金”,他不会吝啬赞助任何一个异想天开,也包括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创意,他会给每一个申请项目的学生拨款,帮助他们完成研究。
演讲极富感染力,不是由于金钱,或许金钱确实带动了气氛,但斯塔克声情并茂的说辞十分容易打动人心。他再也不像几年前那样,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了不起才上台,斯塔克更多的,是一种饱经世故,真情实意的,对后辈人才的激励。
马灵珑能够清晰地看见斯塔克眼中蒙起的一层薄霜,当他在投影里看到他的父母时,斯塔克就没办法像十分钟前那样慷慨激昂发表演说了。他有时候会将目光投放到马灵珑这里寻求安慰,然后马灵珑就会偷偷的,凭空变出一块白板举到胸口,上面写着“我爱你”的英文字母。
这招似乎对斯塔克来说很受用,如果不是他极力的控制住了自己,他或许会在上千人的礼堂现场与马灵珑来一次火辣的热吻秀。
佩普。波兹是基金会的负责人之一,她在斯塔克下台后开始做总结性的发言,学生们的掌声一直不断。
毕竟那是一笔堪称天文数字的赞助费,除了斯塔克大概没人敢如此慷慨。
斯塔克走出后台的时候,一名教员缠住了他,教员似乎想从那一部分巨额赞助金里分一杯羹,斯塔克没有搭理他,他见过太多如此嘴脸的人。
“怎么样,我在讲台的样子还不错吧。”斯塔克大力地搂住马灵珑的腰肢,与她深情拥吻。
“难为你了。”马灵珑道。
“你是指那段影像?”斯塔克说,“没什么,我想他们不会介意上镜的。”
马灵珑鼓励式的朝他笑了笑:“我去一下洗手间。”
“要我陪你一起吗?”斯塔克趁着无人之际用他的下身不着痕迹地蹭了一下马灵珑的手。
“你确定一定要在公共厕所?”马灵珑道。
斯塔克摇摇头,算是否决了:“我在电梯口等你。”
“这就走了吗?”马灵珑看着他,“我记得行程表上说,晚上七点有一个科技派对。”
斯塔克耸耸肩膀:“我希望我们晚上能有足够的时间做我们两个都爱做的事。”
马灵珑听到厕所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很熟悉,是斯塔克,另一个像是女人的。她洗过手,用纸巾搽干净,然后走出去。
马灵珑看到一名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黑皮肤女人,对方穿着得体,是一名职业女性,她与斯塔克面对面说着什么,神色凝重,眼睛里透着一丝悲痛。这个方向她看不到斯塔克的表情,但女人的表情清晰可见,她并不是在表达崇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