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将她狠狠踩入寒冰之下的人和过往。
喻栀韫悄无声息的站在她旁边,余光看到她通红的眼眶。
司繁啊,为什么就不能获得一个圆满的人生。
“只一眼就能认出来,司繁,要一个人偷偷记多久?”
喻栀韫站在她半米之外的地方,和坐着的她等高,长裙飘然,一头飘逸的大波浪长发衬托出她背影的优雅。
只是她余光里都是旁边人,抚媚的神态里皆是心疼。
那么长的两条腿盘腿坐在逼仄的护栏上,摇摇欲坠。
憋屈又倔强的坐着,自己为难自己。
听见声音的司繁下意识的压低帽檐,几乎只留下了一个消瘦的下巴轮廓。
她又瘦了吧,又被折磨了一轮。
“不说话?我刚跟袁书桉打了电话,她已经先回去了。我觉得这时候,至少我应该在你身旁的。”喻栀韫往司繁旁边靠过去,抬手搭在她肩上。“是不是以为藏起来就没有人会发现你了?想找的人永远都会找到你的,而且你没必要藏起来,你可以在我面前展露一切。”
司繁纹丝不动,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摇摇欲坠的身体在喻栀韫靠过来之后就有了支撑点,至少不会看起来随时都要掉下去一样。
良久,才沉沉地开口,“你认出来了?”
“这就是我了解你过去的原因,我会知道你痛原因。”喻栀韫回答。
喻栀韫也能做到擦肩而过就能在脑海中搜寻到记忆,说明她当时了解的有多透彻和认真了。
好像要和司繁拥有同样的记忆一般。
没有亲眼见证的经历,我便记住所有的细节。
“我恨他们,哪怕只是恨他们生下了那个男人也是一种想将他置于死地的一种恨,其实我无数次的出现在他们楼下,看着他们阖家欢乐的幸福画面,只是搬了一次家就平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甚至都想一脚油门踩下去,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司繁很平静的阐述着这一切,眼中毫无波澜,像是一个了无生气的提线木偶。
恨到极致是一种平静的境地。
司繁自嘲的笑了笑,“好可笑,这是身为警察应该有的想法吗?我要疯了,我到底对得起那身警服带来的信仰吗?”
喻栀韫沉默的想了想,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改为勾着她的脖子让她低下的头抬起来,“可笑什么,我觉得一点都不可笑。你是警察也是受害者家属,你凭什么不能恨?警察就不应该有恨吗?你是警察,不是宽恕一切的神,倘若连恨都觉得有拉扯的矛盾的话,那你活得也太憋屈的。司繁,你爱恨分明的,我知道。”
闻言,司繁终于抬起头。
喻栀韫这才看清她猩红的眼球以及咬出了齿印的下唇,指腹擦过她的唇角,喻栀韫疼惜地说。“干嘛这么折磨自己,连恨也要偷偷摸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