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重视且善意的对待,任楚心中有暖流划过。
“不用换,”她笑容很真诚,“我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男人聊起天来气氛从来不会冷,菜一上来,几个男人也不知是什么技能,一边聊天南海北聊得唾沫横飞,一边还能一口一根肉串,十盘都不够他们塞牙缝。
任楚只小口小口喝着她点的绿豆粥。
顾瑞泽不经意地从虎口夺了几根肉串出来,默不作声放在任楚面前的餐盘。看顾瑞泽敲了下对肉串虎视眈眈的男人手背,语气含着警告:
“给人女孩儿留点。”
任楚笑着把串塞回顾瑞泽的餐盘,顾瑞泽又幼稚地非塞回她的餐盘,两人这样你来我回地闹了会儿。
最后一次把肉串放到任楚餐盘里,顾瑞泽伸手摁在任楚手背上。
他的手掌很大,带着干燥的热意,能完整地把她的手包裹起来。
她屈指顶了一下,试图从他的包裹中挣扎出来,可他愈加过分地收紧力量,直按得她一下都动不了。
任楚气愤地瞪向他的脸。
顾瑞泽却看都不看她,懒懒地靠在椅背,听另外几个人在一旁聊天。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瑞泽忽地问:
“今天的比赛是不是不一定输给你们那个世界?”
他眼里带着笑意,令任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居然是“他的来源”这个重要话题。
本以为聊到这个话题时他会愤怒、失态。她见过太多因为不敢承认自己的出身而无能狂怒的男人。
可他并不。
就在热热闹闹、朋友酣畅闲聊的路边烧烤摊,丝毫不忌讳地、稀松平常问了她这么一嘴。
可愈是这样,他越是这样鲜活,越是表现得不在意,任楚就越为他感到难过。
为什么,他只是个被虚构出来的人呢。
“智齿417号小姐。”
不远处的马路边响起一道带着熟悉感的好听男声。
“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任楚蓦地回头。
白大褂的何渊正站在黄色的路灯下,表情不见任何手术台上的温柔与友好。大概是光线自上而下打的缘故,眼神显得晦暗不明。
他看向她被顾瑞泽包裹的手。
任楚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何医生,愉快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思及记忆中那些关于何渊的介绍,她有些不确定:
“何医生居然记得我吗?”
她眼睛亮亮地,期待地看着何渊问。
他手插在白大褂里,信步朝她走来,距离总比上一秒更近一步。
近到可以看清何渊的表情,他的神色居然有些落寞:
“生病的缘故,很难记得你的样子。”
他漂亮的手指从口袋里拿出来,隔空点了点任楚面前的餐盘。
何渊:“但目前你的下颌骨还在发炎。”
他指向的食物。
是顾瑞泽非要拿给她吃,
撒了一层红艳艳辣椒面、正在滋滋冒油的喷香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