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直奔太皇太后的蓬莱殿,走到时已经是双眼含泪。
太皇太后正在吃午饭,老年人牙不好,只能吃些软和的,一边吃一边跟宫里的老嬷嬷聊陈年八卦。
因宫里人太少了,所以也没什么新鲜八卦,一堆老太太都在聊十几年前的事。
此时诚王突然来了,太皇太后见到自己的大孙子,当即喜笑颜开,招手道:“旭儿,吃了饭没啊。”
诚王大名就叫令狐旭。
他爹是太皇太后的大儿子,令狐暄的爹是太皇太后次子。
普通人家的父母都会偏心,更遑论皇室了,本来皇族所有的宠爱与权力都该堆积到一人身上。
可是太皇太后觉得两个儿子都该一碗水端平,但次子是皇帝,长子只做了个亲王,她就更偏宠一些,想要弥补两个孩子权力上的不平衡带来的心理失衡。
再说她实在是恨令狐暄的娘,这些年恨屋及乌,愈发的讨厌令狐暄了,觉得他从小就当皇帝,在战场杀人不眨眼,从来不会笑,真是煞星,不如早早死了,将皇位让与乖巧听话的大孙子。
诚王悲泣道:“祖母!”
说着就往太皇太后怀里扑,虽然他已二十多岁了,可是在老人家眼里他还是当初的小奶娃。
本来皇宫里没什么人,就十分凄清冷寂,太皇太后高兴地搂着大孙子,抚了抚他厚实的背。
“发生什么事了,谁让我的旭儿心情不好啊。”老太太问。
诚王忽然悲容顿收,道:“祖母,无事。”
老太太一听就更来劲儿了,想来是她的大孙子知礼,知道不让她为难,可越是这样,她越要主持公道。
“如今皇帝在北方征战,皇宫里一切都是祖母做主,你说是哪个大臣给了你气受!”
说着她还从桌上夹了一块卤排骨给诚王,像喂小孩儿似的,端着碗喂到诚王嘴边。
诚王强忍着恶心,吃了祖母充满爱意的这块卤排骨,含糊不清道:“也不是大臣,暄弟今早上乘国师的那个大雕回来了,祖母您不知道吗?”
太皇太后诧异道:“不知道,没人说与哀家啊。”
旁边的一位宫婢道:“太皇太后,之前刘嬷嬷说了,但是当时您在打麻将,想来是过了便忘了。”
太皇太后眯着眼睛,想起来了,好像早上打麻将的时候,有人在她耳边说了皇帝的什么事儿,当时她就差一张牌就成了,紧张的很,再加上实在不喜欢皇帝,也懒得关注。
太皇太后微怒:“哦,是皇帝又给我的旭儿气受了?”
“没有。”诚王面怒难色。“再说暄弟就是那性格,我身为兄长,自当包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会生他的气,祖母,是他带回来的鲛人,实在任性,竟当众让我跪了许久。”
啪。
太皇太后手里的汤勺掉了,顺着她金丝绣的裙摆掉到地上,摔成八瓣。
“你说什么?”太皇太后一脸震惊,“鲛人,哀家没有听错?”
诚王:“是的,祖母,就是鲛人。”
“暄弟找到了鲛人,直接乘雕带回皇宫,那鲛人远比鲛人纪事里记载的更任性,如今被暄弟安置在水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