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回答的很轻松,但是对苏锦来说,这依然是一个很难选的问题。因为他们在燕京的房子实在是太多了。苏千成在冶金大院有一个三室户,林致远在后海、南池子有三个四合院,苏盛杨芝兰在亚运村有一户一百四十多平的公寓楼,还在郊区有一栋大别墅。苏锦和杨芝兰商量了老半天,制定了好几个方案。比如选择东华幼儿园,那就要住在南池子那户只有三百多平的四合院里。那户四合院是林致远当初买的面积最小的,自从买下来之后就没人去住过,和后海这个院子相比,苏锦不太喜欢那里。最后,母女俩优中选优,最终选择了北海幼儿园。这是离后海最近的幼儿园,距离2公里。虽说有点远,但苏锦实在舍不得北海这户两千平的大四合院。苏锦和杨芝兰便开始跑阿苏的入园手续。这不跑不知道,一跑才知道,想要进北海幼儿园,难比登天。这家幼儿园可不是你有钱就能进的。它接收的都是国家大机关工作人员的子女,其中不乏一些高级领导的孙辈。苏锦没办法了,只好又打电话向林致远求助,林致远想了想,给李志昆打了个电话。李志昆的四合院距离林致远的院子只有一百米,找他最方便。接到电话后,穿着老头衫,摇着大蒲扇的李志昆趿拉着一双拖鞋就敲开了林家的大门。开门的是苏锦,李志昆看到她笑眯眯的问了一句,“弟妹,我来了,老爷子在家没?我先去给他请个安。”“李大哥,快请进,爷爷午睡呢,我去把他叫起来。”李志昆急忙摆手,“千万别,让老爷子睡吧,这要是扰了他老人家的好梦,我得多大罪过。”苏锦把李志昆让到院里的大树下坐好,给他倒了一杯茶。杨芝兰听说李志昆来了,急匆匆走出来。李志昆一见杨芝兰,伸出一只手打了个招呼,“嫂子好!”苏锦站在一边,脸胀的通红。这位李大哥,管自己叫弟妹,管母亲叫嫂子,这是什么辈儿啊?其实李志昆是和苏盛同辈,林致远和苏锦应该管他叫一声李叔。可是李志昆和林致远投缘,每次喝完酒就自降身价,搂着林致远的肩膀管他叫老弟,时间长了,辈分也就乱了。李志昆看出苏锦的窘迫,哈哈一笑,“咱们各论各的,刚才致远给我打电话,说是你家小公主想要上幼儿园,定下来去哪一家了吗?”苏锦答道:“李大哥,我们查了,离这里最近的是北海幼儿园,我们想去那!”李志昆似乎在自言自语,“北海幼儿园,那可不好进啊,不过那也得分谁,我出面,保准马到成功!”杨芝兰一听大喜,立刻拍了几句马屁,“那可不是,早就听说李老弟在燕京城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我们这里就先谢过了。”早些年李志昆在燕京城就有带头大哥的绰号,这几年紧跟林致远更是挣了不少钱,自信心爆棚。当着苏锦和杨芝兰的面,他大大咧咧的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有一个兄弟的孩子要去北海幼儿园,你帮我问问都需要什么手续?”“大哥,北海幼儿园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呵呵,我这个小兄弟恰好就不是一般人,正厅级,够不够?”“级别应该是没问题,我帮你打听一下。”“行,快点儿,我等你信儿。”放下电话,李志昆一脸淡然,“弟妹,嫂子,你们就放心吧,我这个兄弟是燕京教育局的,去个幼儿园,对他来说手拿把掐。”苏锦和杨芝兰,一个给李志昆倒茶,一个给他削水果。“这可多亏了李大哥(李老弟)了,要不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李志昆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得意,云淡风轻的摆摆手,“这些都是小意思了,致远的事我必须得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然而,打脸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十分钟后,电话回过来了。“李大哥,我刚才去学前教育科转了一圈,都打听明白了,像北海幼儿园,第一幼儿园,东华幼儿园这一类的园名义上归燕京教育局管,但是想要进去,手续非常严格,第一需要对应的户口本和房本,第二还需要家长所在机关单位的工作证明或者介绍信,只有这两个条件都符合了才能进这几个幼儿园。”对方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家长必须得达到一定级别,小虾米肯定是不行的,毕竟这几家幼儿园招生人数有限,想进去的人又太多,我们说了根本不算,李大哥,你最好是能找一下机关事务局,他们要是同意了,出个证明,我这边肯定没问题……”李志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终于电话打完了,他扭过头去问苏锦,“弟妹,孩子的户口和房本都有吗?是燕京的吗?”苏锦摇摇头,杨芝兰急忙接话道:“房本有,但是阿苏的户口在革安,我们马上想办法把她迁到燕京来。”李志昆勉强笑了一下,“刚才我那哥们说了,想要进北海幼儿园,不是光凭户口和房本就行的,还需要工作单位出个证明……”苏锦急了,“可是致远还没被调到燕京来呢,他的工作关系现在还在革钢……这可怎么办呢?现在才六月,难道要等到九月末致远的工作关系过来,阿苏才能上幼儿园吗?中间整整三个月呢!”李志昆刚才的牛吹得太满,现在脸上挂不住了,“弟妹,嫂子,你们别着急,我亲自跑一趟,我就不信了,上个幼儿园有这么难吗?”李志昆当即出了门,去了机关事务局,又找了不少朋友。他本以为的一桩小事,没想到会这么复杂,难度如此之大。他找的朋友都要给他跪下了,“李大哥,我求你了,你就别难为我了,这孩子户口不在燕京,孩子家长的工作关系还没调过来,你让我怎么办啊?这个证明我要是给你开了,明天我的办公室就得被人给挤爆了,你知道现在燕京各大机关想要进这几家幼儿园的人有多少吗?一年来求我办这件事的人有多少吗?”这位朋友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