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日与裴念手也牵过、嘴也亲过,没感觉她有多了不起,反而是如今任了官,阶级一下子就森严了起来。
本来也没想要进缉事堂,既被拦了,顾经年很快就退出来,打算去用午食。
开平司的伙食据说很好,似乎是上一任南镇抚使抄了一个著名的大贪官之后,拿了赏赐放利钱专门供应膳食,因此比六部,甚至议政堂吃得都不差。
然而,许是跑来晃了一圈被裴念看见了,顾经年还没走几步,有差役过来。
“顾巡检,缉事命你去清点武库。”
刚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顾经年还以为裴念有什么深意。
但接二连三被分派做一些杂事的时候,他便意识到,裴念在故意打压他,或许是为了释清两人之间的谣言,或许是因某些事而对他有意见。
入夜,本该清闲的顾经年还在廨房中整理着卷宗,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吱呀”一声,有一道高大壮实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进来,正是黄虎。
他四下看了一眼,才小声道:“没有别人吧?”
“嗯,但你不该来。”顾经年头也不抬,“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将我调进开平司,也许就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关系?”
黄虎只好道:“我错了,不过我来时留意了,衙里没人瞧见,也没有鸟。”
“去吧。”
“来都来了,我为公子做点什么吧。”
“也好。”顾经年道,“你把那些案子都整理了吧。”
“好!”
黄虎当差这么多年,案牍之事的经验还是有一些,就是不喜欢,很不喜欢。
他坐下来对着卷宗看了一个时辰,再一翻,见还有那么多,不由恼火起来,不忿道:“这个裴念,怎么敢这么对公子?!”
转头一看,却见顾经年已搭了桌凳,铺上衣物,躺着睡着了。
黄虎挠了挠额头,苦着脸继续埋首笔墨……
一夜过去。
阳光透过窗纸,照着满桌的纸,渐渐照到了熟睡的少年人脸上。
尤圭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叫醒了顾经年。
“这都是你做的?”
“嗯。”
“了得啊,不愧是名将之子。”尤圭连连点头,道:“累坏了吧?趁缉事还没来,回去歇着,放你半日假。”
顾经年道:“今日是我当值,须到北市巡查。”
“也好,小心些,莫再招惹那凤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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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经年知道,有些事就是冲他来的,避是避不开的。
他不急,到了北市,先在一个小面摊上要了碗臊子面,捧着热乎乎的面条一口气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