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终于起身,一只手捂着花锦的嘴,把她的话堵了回去:“胡说什么,怎么就活不到了?”
花锦拍开他的手,心中却没信沈昭的话,她自来不想与这些弄权的人相处,他们每一刻都在算计,哄骗人都是一把好手,她不知道沈昭的真话是什么。
但当务之急,不能真的惹恼他。
花锦只好先应下:“那就一年。”
沈昭连忙点头,花锦想绕过他走人,但沈昭靠在门上,巴巴地看着她。
花锦:“你说若我回京,做什么都行,你骗我?”
沈昭抵着门,低头闷声说:“李昶沼怎么照料你了?”
沈昭是听许多人提起过花锦的,他想起今日李昶沼恶心的眼神,就一阵不爽。
花锦见他这固执模样,知道今夜不把这厮糊弄过去,是怎么都睡不了,只好如实说:“我激他的。”
她知道李昶沼好面子,也打点了婢女去演一出戏,本以为李昶沼会与花瑟大闹一场,或是直接气愤地回席,不给花瑟一丁点机会。
幸亏花瑟想出了歪点子,误打误撞,还是将她与李昶沼绑在一处了。
不过左右都是个妾,李昶沼的正妻温慧和善,娘家带去的嬷嬷却都是人精,再加上有了李昶沼的愤恨,花瑟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花锦眼皮子打颤,没再与沈昭犟,她转身上
了榻,见沈昭要跟过来,顺手提起一个衾被,扔在了他的脚下。
沈昭拎起衾被,立在原地站了一阵子,等花锦像是睡着了,他才蹑手蹑脚地上榻,按规矩,应该是花锦在内,他在外,但哪还有规矩可守呢?
沈昭屏着呼吸,好不容易才躺到里面,他不敢靠花锦太近,她又刻意敞开了手脚睡觉,将他挤在墙边。
沈昭忽然想起沈炽给他讲的故事。
也不算故事,是在前朝,一个男子做了赘婿,在男尊女卑的朝代,伏低做小。
沈炽当时还未娶妻,不知自己未来也是“伏低做小”的其中一员,还放言:“男子汉大丈夫,这简直是耻辱!”
花锦翻了个身,沈昭呼吸都慢了下来,渐渐懂了许多从前没明白的感情与道理。
不是耻辱。
好像,还挺开心的?
是谁
从前的太子储妃要嫁给李小侯爷做妾,这则消息一传出来,沈焰就在东宫发了一通火,百里侯是刘太傅的人,这些人都为沈昭效力,怎么看都像是在挑衅他。
可他如今被关了禁闭,蔚云州一事还没了结,他只能先咽下这口恶气。
花忠叹了一夜的气,但好歹是自己的女儿,他强打起精神,尽量为花瑟办的体面些,但终归是妾,不能拜天地,从侧门进屋,还要先跪李昶沼娶的正妻。
这份委屈,花瑟不愿意受。上官夫人大病一场,顾不上管她,她思来想去,还是缠上了花信。
花信无能为力,花瑟哭着求他:“从前在外,总想着若玉儿也有家人,定会对玉儿千般万般好,可如今有了麻烦,竟都真的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