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四章 马尔斯的悲鸣 2（第1页）

梅丽坏笑着“哼”了一声，摆摆手说道：“你想都别想，月底还钱。”

听到吵闹声，艾菲突然转回了身子，她那醉酒的姿态刚好正对艾罗：“说的没错，你这个贼坯！快还钱！”

艾罗楞了一下，深深的低下了头。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耳边有金币碰撞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蕾姆泽将一个钱袋放在了吧台上。她的头顶与吧台齐平，若是不踮起脚尖，根本无法看到梅丽的脸。蕾姆泽的钱袋里装着三个金币，她全部倒在了吧台上。

“梅丽女士，请收下，剩下的钱当是预付的。”少女瞪着那可爱的大眼睛，平静到连声音都没有起伏。

未等梅丽说什么，艾罗突然从后面抱住了蕾姆泽，说了一通感激的话语之后，竟跪在地上睡着了。

艾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启明星很耀眼，远处的天宇也泛起了鱼肚白。他熟悉的月亮还挂在窗前，只不过略显疲态，打算早早睡去了。艾罗伸了个懒腰，他浑身疼痛，尤其是脑袋。

“我说团长，怎么一说艾菲姐姐的名字，你就醒了过来？”法尔诺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就像只轰不走的苍蝇。艾罗猛地跳了起来，他着实被吓了一跳。借着微弱的光亮，艾罗看得清楚，法尔诺低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他把椅子拉到床边，为的是跟团长讲一些内心的真实感受。

艾罗并不记得，在他恍惚之间听到了艾菲的名字之后，便很快清醒了过来，这使得法尔诺还没有把自己的话都讲完——红发少年接下来将无法继续倾诉，他现在已经羞的满脸通红。

艾罗盘着腿坐在床上，他还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了，我们举办了庆功会，庆祝这一回我没有被罚款……是法尔诺把我背回来的？老天，看我都做了些什么，偏偏是被他带回来的。不过这正是个机会，我可以盘问一下在赫克托斯时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抱歉，法尔诺。我只是有些犯迷糊，别在意。你有什么事要说对吧，那就一定是关于艾菲的事情，我记得先前你就为了这事来找过我——你，爱上了艾菲？”

这个颓废邋遢的男人平素习惯了口无遮拦，这一句刚出口，就惊得法尔诺准备逃离房间，证据是，他已经站了起来；两脚脚尖点地，下巴高抬，双瞳圆睁，已经要起飞了。

艾罗看他那样子，知道自己的话说的过于直白，对于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而言，简直刺激非常。他略带歉意的摆了摆手：“不，这话不该这么说；总之，就是这个意思，她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人。”

法尔诺垂下头，他的两手握在一起，拇指来回交叉；半晌，法尔诺才点点头，那脸颊已经与头发浑然一体了。艾罗示意他坐下来，面对弟子，他总是无法向佣兵时代那样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因此说话的音调也变得温和：“说出来吧，说出你对她的感情和认识，或许我能从我那些腐败的过去中找到只言片语来予以你指点，但愿我们运气都不错。”

“那一次本是个偶然的见面，作为团长副官的艾菲姐姐温柔善良，我们这些人都心里清楚。萨莉拉是个孤僻扭曲的家伙，但即便如此，她也总会在我面前夸耀艾菲姐姐的好处，这可是极难得的。”

法尔诺正打算接着说下去，却被艾罗打断：“我说，你这小子对女性的称谓怎么总是那么恶心？不叫大婶、大妈了，却又改叫姐姐，一连串的姐姐听着我头皮发麻，我真是为你的未来担心。”

“好的团长。是艾菲妈妈。”

“你疯了吗？像米诺斯那样称呼不就好了，或者干脆叫她艾菲！”艾罗已经快要疯了。

“艾菲……不，艾菲大人。”法尔诺羞涩的笑了笑，接着低下头去：“萨莉拉总是在我面前夸赞她，从来不吝惜溢美的言辞。那天与艾菲大人一同前往霍尔阔大叔的店铺，又遇到了偷窃大剑的贼人，一起追到了王城的黑暗地带。

不知怎么的，她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字的发音都让我魂牵梦萦，难以自拔。我不懂那是什么感情，总之，与我遇到的所有女性都不同，她不论做什么都会吸引我。

而我对她的倾慕之情也与日俱增，却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那天您把我随随便便的打发回去，我不得已才只得找萨莉拉问个究竟，她却给我这个答案，说我已经坠入爱河，覆灭将至。

在赫克托斯，与艾菲大人的交流之后，我明白了您说过的话，成为她的英雄，成为她的憧憬。从小到大，我一直追寻着父母的身影，更是期待，期待他们邂逅时那样的美丽景色；但是不论是那样的美景，还是成为心中女神所向往的英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此才烦恼滋生。”

法尔诺合上从怀里掏出来的本子，抬起头望着艾罗。

艾罗的笑容僵硬，他指着那个本子有些结巴：“我说，你，你竟然把这些写在本子上……然后一个字不差的读了出来？”

法尔诺摇摇头：“不，我把艾菲姐姐改成了大人……这个本子，是萨莉拉给我的。她说我最好这么做，否则一定会把话说的无边无际，根本无法交流。”

“她还真懂你……”艾罗叹口气，他挠了挠后脑，这位红发少年的烦恼真是可爱至极。

艾罗听了他的心里话，都觉得自己要回到那个迷上了米歇尔的年轻岁月。

他心想：“爱情令人着迷，毋庸置疑的，眼前的法尔诺便是一位深陷于此而无法自拔的人。但是，当这美好的事物遇到战争，便成了荼毒。相守相聚是爱情的美妙之处，而战争将人们拆散，肆意破坏人们在辛苦现实中编织起来的幸福。”

“法尔诺，当你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时，可曾想过那些无法预料的灾难突如其来，毁掉你所付出的一切，甚至不留一丝残渣。”

“米歇尔与菲格罗亚，他们本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但是南部的战火蔓延到了镇子，就算那个蠢男人没有死在艰难的任务之中，也无法保证在那场战火中保全两人的幸福；可怜的拉尔朵娅那般的凄惨，命运没有给我们任何机会再说一次贴心的言语，便连同我们期望的一切彻底夺走。”

“爱情让人无法逃避，而战争这场灾难又毫无差别。我们都早就坠入了战争中的爱情的毒沼，越陷越深，越来越乏力，根本无从抵抗那命运的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