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三章 赫克托斯的丧钟 22（第1页）

关于高塔”这件事，还要从两人与一位善良的小姑娘的邂逅开始说起。

从沙漠之镇出发，萨莉拉与艾米米同坐在驼背上。一身黑色单衣的萨莉拉不忘戴上她的汉宁帽，更不忘用一个深蓝色的布袋把自己辛苦调制的药品收集进去。

她从后面紧紧抱住艾米米，下巴耷拉在那米白色的头顶，发出阵阵阴笑。艾米米身子颤抖，她两个小拳头紧紧靠在一起，眼角还挂着泪滴。

“莫要哭泣可爱的光明魔法师。”萨莉拉抱着艾米米的手更加用力：“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你可并非看上去这般娇小——足足有三十岁。

若是单拿我死时的年龄比较，你的年岁可是比我更大。呵呵呵……”她的下巴用力向下压，此时却听到了艾米米的抗议：“我才没有三十岁……”她之后又嘟囔起来，但是声音太小，萨莉拉干脆忽略。

这两人一路向南，她们必须从一个狭长的山道穿过，才能到达那个赫克托斯著名的鱼米之乡。

萨莉拉认为密探的存在太过碍事，她对爱琴大陆的任何地方都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什么向导，因此她威胁说如果不快点儿离开就散播疫病在密探身上，把那小伙儿吓跑了。

艾米米还在为萨莉拉提及年岁的事情深感愤怒，因此一直都把腮帮子鼓得像个包子，两个手也攥成拳头，紧握着缰绳。自从那一次使用道具魔法以来，萨莉拉就把注意力从琳迪·查尔莫的身上转移到了娇小的艾米米这里。

她对这位米白色头发的女人非常感兴趣。

她明明已经将近三十岁，却仍然一副不超过十四岁的模样；不仅是身体如此，那可爱的性格也完全是一个年幼的女童；她会因为被人说太小而生气，也会因为黑夜而颤抖害怕，更会因为思念亲人而独自在梦中哭泣。

萨莉拉已经暗自做出了决定，她今后会在帐篷中过夜，因为这姑娘惊慌起来更是有趣。她就这么想着有关于艾米米的种种，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太过特别，因此产生了超越人们正常认知的效果。

——萨莉拉的笑声响起，山上的走兽便跟着嘶吼起来；乌鸦不约而同的起飞盘旋，它们紧紧跟在两人的头顶，就像遇到了新鲜的死尸，久久不愿离去。

这位深渊德鲁伊法师的笑声总是使用相同的音调，声音由低到高，直到最后变成放声大笑；但是，就算声音变高，她也不会改变那“呵呵呵”的笑法。

她的声音空灵，仿佛是从地狱之门的缝隙中钻出的亡灵的哭号，又像是阴冷的冬日里，吹来的伴着冰碴的冷风；更是好比阴寒的墓地里飘来的绿色鬼火。

笑声萦绕在山野之中，几乎让草木失去颜色。她们悠闲自在的前进，突然，艾米米停下了骆驼的脚步，匆匆翻身下来，朝着山道的下坡跑去。

萨莉拉漫不经心的抬起右手，遮挡住太阳光，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位少女倒在了山路中央。她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乳白色单衣，裙摆处早就磨破；衣袖也有撕扯的痕迹。

她的脸上有擦伤，额头上渗出血，艾米米撩起她的刘海，才发现那是石块造成的痕迹。她的身上有多处骨折，嘴唇干裂，皮肤枯黄。

“呵呵呵……”萨莉拉笑出声来，她没有走下骆驼，而是驱使“沙漠之舟”靠近那个少女。萨莉拉内心亢奋：“看呐！这是个被时代凌虐的可怜孩子，她的怨恨将化作血液，融入到诅咒的洪流之中。

是什么让她如此悲惨？躲避战乱的逃亡生涯？愚蠢人民的无聊声讨？父母双亡的悲惨命运？抑或是杀戮之后亡命天涯？

不管是怎样，她身上的伤痛同时也会在心里留下伤疤，那伤痕会积累足够的血液，那是黑色的、充满诅咒和愤恨的血液，那血会从血管爆裂而出，然后变成深红色的雨滴坠落人间，把世界拖入地狱。”

“呵呵呵，呵呵呵呵……这是多么完美的场面，这是多么诱人的景象，这是多么令人陶醉的末世图集；坠落人间的天使呦！尽情的堕落，沾染黑暗吧！

让神明为之震颤，让妖魔难以抗衡，让诸多的蠢货畏惧，祈求复仇者的谅解，最终在绝望的悲鸣中坠入冥府。我一定会用最高的礼仪来迎接这些灵魂，用地狱的刑罚来侍候这些废物，用雷鸣和铁锤来制裁这些混账！

啊，这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耀眼；黑色的地狱之光正在向我招手，塔纳托斯示意我尽情的舞蹈，直到这世上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萨莉拉旁若无人的高声宣言，她右手食指抵在唇边，左手则轻轻托起下巴，三个指头贴在脖子上；黑色的卷发披散在后背，阴风就像接收到了什么旨意，适时地将她的发丝卷起，那弯曲的卷发披上金灿灿的阳光，仿若精灵仙境中神树的巨大根茎；

她朱红的双唇轻吐气息，发出一阵阵的阴冷笑声，这声音仿佛是雪山上的妖魔的吐息，把空气都冻结。

艾米米无法集中精神治疗，她不敢作声，只得愤愤的瞪着萨莉拉。魔女察觉到了光明魔法师的怒火，她慢吞吞的从骆驼上下来，由打褡裢里面拿出水和食物，走到了倒地少女的身边。

萨莉拉说道：“来吧宝贝儿，喝点儿水，再吃点儿饭，我相信你会精神的像个松鼠。”

许是魔女手中面包的香味触动了少女的神经，她的嘴唇动了动，疲惫的睁开眼睛。

这女孩儿蒙头蒙脑的坐起身来，除了水和食物似乎什么都看不清，她不由分说的抓起面包塞到了嘴里，而后又将水囊里的山泉水一饮而尽，足足吃了半个多小时，她这才恢复了精神，更看清了恩人的模样。

少女站起来，恭敬的行了一个贵族的礼节，之后细声细语的开始道谢：“两位善良而伟大的女士，感谢您的水和面包。本人乃是赫克托耳家族的成员，虽然如今身份卑微，却能够得到高贵的两位的救助，真是庆幸命运女神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