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一位身心疲惫的魔女进入了这个王国。国王对魔女本就充满感激,因此隆重的款待了她。这位魔女的名字叫做格莱娜,是萨莉拉一直以来当做亲姐妹的好姑娘。
她素来清楚萨莉拉的脾性,因此重新为国王做了占卜,得出了维斯塔是王国救星的结论。
但是,病魔的说法早就在王国里人尽皆知,因此格莱娜出了个主意:“人呐,越是反着说,就越是愿意信以为真。再加上如今知道公主长相的人并不算多,因此还有办法挽回。
我们可以放出传言,说只要得到公主亲手制作的针织品就能避免病疫的侵扰;但是王族为了保护公主,因此拒绝承认公主是病魔转世,更不可能承认什么针织品的说法;之后,如果你们愿意,请让公主离开王宫生活,凭借这个谣传,也足够让她获得收入,同时还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留给我姐姐的那座塔也完全可以交托给公主,这也避免日后有了什么万一,还能找到个去处,避免露宿街头。可别忘了,那头饿狼的预言并非是无中生有。”
格莱娜受到了千恩万谢,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暖离开了赫克托斯,朝向圣赫拉芙的方向继续旅行,而这一边年幼的维斯塔公主,不得不跟随父亲的随从夫妇一同生活,并且隐姓埋名,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直到养父母去世,她才决定恢复赫克托耳的姓氏,面对自己病魔转世的噩梦人生。
这一切都是萨莉拉自己种下的恶果,如今,她又不得不亲自品尝。现在燃烧在她心中的愤怒已经没法收拾,若是她知晓好妹妹后来这一段的故事,兴许还能冷静一下。
她一脚踢开了挂着巨大锁头的生锈铁门,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个男性干尸被锁链牢牢铐住,丢弃在墙角。他穿着公会的皮靴,一身刺客的行头;毫无疑问是从公会接领刺杀任务的杀手。
萨莉拉上前翻动干尸,竟然从他的背后找到一封信函。那是一封刺杀国王的信件,里面说明了果里的所有阴谋以及他本人的亲笔签名。
任谁都知道,这就是女王和黑骑士科特迪最想要的东西,就算找不到国王的继承者,只要有了这个,也能顺理成章的推翻果里国王。
虽然很高兴,但是现在的她根本顾不上这事情。她在对面的墙壁砖石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宝箱,那是她自己藏起来的。
当艾米米和德尔克进来的时候,已经惊异的说不出话来。萨莉拉打开了宝箱让两人过目:“看呐,就在这里!我们可以完成‘神龙之血’的制作了!”
艾米米指着干尸说不上话来,萨莉拉却抢先说道:“快去准备,若是没有你,光凭这药水也是难以起死回生!若是过了一天时间,任谁也无法把维斯塔救回来了!”萨莉拉的话很管用,艾米米顾不上疲劳,又顺着楼梯返回了房间。
赫克托斯王城的太阳刚刚升起,艾罗就见到了密探。他是来送达萨莉拉所说的“大礼”的。在这位负责又认真的好青年讲述了萨莉拉与艾米米经历过的所有事件之后,艾罗的脑袋里嗡嗡乱响。
他打了个哈欠,右手食指与拇指分别按在两侧的太阳穴上;这可不是艾罗昏昏欲睡的表现,倒不如说,此时他的困意全消。
还未等他整理好思绪,重新提问,密探青年便递上了萨莉拉送来的秘密信件,以及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件:赫克托斯著名的鱼米之乡神恩村在昨天被无情的病魔袭击,全村的人都中了怪病,全身发黑,暴血而死。
而在村子的中央大道之上,用鲜红的血迹书写着:“病疫之魔:萨莉拉·塔纳托斯。”
这一回,艾罗干脆两只手全都按在头上,他不住地敲打头顶的两侧,大声喊道:“我的天!这女人怎么做出这等蠢事!这要我怎么向女王交代?”
这话说出口之后,艾罗的表情从惊异变成了毫无神采的颓废之状: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不久的事情,就是他辛辛苦苦为琳迪·查尔莫准备了训练的项目,却不想第一次出征就遇到了妖魔,甚至险些让琳丧了命;
最后的结局怎么样都好,总之对于艾罗来说,根本就是最糟的结果,因为他为此支付了高昂的代价,他的钱包每周都要为债务支付金币。
他本以为不会有再糟糕的事情,没想到,这次更加悲惨,那位深渊德鲁伊被愤怒的魔鬼左右了心灵,干出了人神共愤的蠢事,而这件事,也势必要由他来负责,恐怕回到了赫拉芙之后,他只能依靠吃食野草,饮用朝露过日子了。
艾罗就像心脏麻痹的猝死者一样,后背紧贴着木椅的靠背,脑袋后仰耷拉在上面;双目无神,左面的嘴角向下延伸,两腿绷直,双臂自然垂落。密探告别的时候说过什么,他没有听到一句,只是依稀记得,赫克托斯的朝阳令人厌烦到想要呕吐的地步。
就这样直到太阳高升,突破了地平线,阳光普照大地;那一条条刺眼的光线毫不留情的射入了椅子上那位半死状态的男人的眼睛,这才把他从举债的地狱之中拯救出来。
艾罗还保持着那副颓丧的模样,他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望着精神气儿十足的阿波罗,苦笑着想到:“也罢,我根本没有资格数落她,莫要忘记,我可是一怒之下毁灭了一个王国的罪人,此生都休想得到任何人的原谅。
这只能证明,萨莉拉这女人内心深处的怨恨与屈死之后留下的暴戾性情,都是货真价实的。这些村民也是蠢到了家,竟然招惹一个厉鬼,那还不是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这世间,总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招惹,随意触碰的;比如说灾害,这个名为萨莉拉的女人就是一场天灾,当然,名为艾罗的男人也一样,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不是不能体会她的心境,因此,也拿不出什么正义直言来对她说教,我们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