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不时走神,神色怅然若失,但在见到沈禾的第一时间,迅速藏好眼中的失意,慈蔼看向沈禾:
“禾禾来了,今天有什么好消息啊,这么高兴?”
他笑呵呵看向沈禾,眼中满是宠溺。
“今天我办好了一桩大案子,领导还奖励我去泡温泉!”
沈禾抽出凳子,顺势给沈庆山削水果,一边用浮夸的语气哄老人高兴:“领导还说这个案子特别复杂,没想到我一个新人能办好,特地夸我呢!”
“是吗!那当然要夸,我就说我的孙女是个当大律师的料!”
一老一小相互恭维,瞬间将病房的气氛带得轻松愉悦,沈庆山笑呵呵接过沈禾削好的苹果,正要收回手,却被沈禾敏锐地捕捉到手臂上的红痕。
她对这红痕再熟悉不过!
因为来到医院之前,她刚刚用散粉将自己脖子上的淤青遮盖,对于这种伤口的模样,自然是一清二楚!
“您受伤了!”沈禾一把抓住他,手上的动作比眼睛快,一把撸起沈庆山的衣袖。
在看到他手臂上斑驳交错的淤青后,瞬间红了眼:
“这是什么?爷爷,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出头……”
“禾禾!别闹,我能受什么伤。”沈庆山瞬间变得严厉,竭力隐藏自己的情绪,训斥沈禾:
“我在医院好好的,怎么可能受伤,这就是爷爷不小心碰到了而已,过两天就好了,可不能疑神疑鬼的,看谁都像坏人啊!”
“爷爷!”
“这怎么可能是撞的!”
若是撞击,一般要么是大面积钝伤,要么是整齐划一的划痕。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整个手臂被衣物遮挡的位置上全是伤痕,且有轻有重,痕迹凌乱,明显不是出自同一时候的伤!
她当即起身,愤愤道:
“不行,我要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禾禾!”沈庆山这次声音严厉了些,亲自将手压在枕头上,示范给沈禾看:
“我就是这几天睡觉都不安稳,胳膊总压在枕头下边,这才出这么多印子,别大惊小怪。”
“真的?”沈禾将信将疑。
见她似乎还不信,沈庆山无奈道:“你与其怀疑是谁伤我,不如帮我想想办法,晚上怎么睡得好。”
“不然我睡不安慰,这有印子还会出新的,到时候你要和枕头讲道理吗?”
“噗呲——”沈禾被他逗笑,埋怨地看向沈庆山,压下眼中的怀疑,配合道:
“好,我这就想办法!”
……
然而走出病房后,沈禾神色轻松和沈庆山道了别,却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伤害爷爷,而爷爷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竟然也一直瞒着自己!
要不是这次意外发现,要不是自己刚好认出来……
说不定还真被爷爷糊弄过去,只以为是什么压出来的和痕迹了。
于是她故意加重脚步,告诉门内的人自己已经走远,然而在她即将走入电梯时,却脚步一转,闪身躲入楼梯间。
不多时,沈庆山的房门没有动静,隔壁房间却‘咔哒’一声被打开。
走出的是个慢腾腾的圆润女人,正一手提着外卖盒,一手拿着电话,满脸不耐烦地和对面争执。
“沈禾沈禾沈禾,除了念叨沈禾你还会什么……你也就这点本事,同样是一个妈生的,你怎么就这么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