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能如此幸运,能得薄情之人的满心垂怜。
可听到这些温柔的声音,沈禾如今只觉得脊背发凉,遍体生寒。
这些即使做最亲密的事时,自己也从未听过的话,如今江北邻正在清醒的时刻,坚定地向电话对面的人保证。
“我记得,甜心……好的,辛苦你了,关汀……”
剩下的话沈禾不再能听到,她耳中嗡嗡作响,一阵头晕目眩,失魂落魄地默默回了房间。
她不该在这种时候打扰他。
自己也不过是个……无名无分,没有任何资格提要求的床伴罢了。
关小姐与江北邻青梅竹马,二人才貌双全,才是真正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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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墙之隔,与沈禾想象中的温柔软语不同。
关汀此时夹枪带棒,一言不合就开始嘲讽:“让你说情话,不是让你照着文案读,能不能带点感情?”
“还甜心……”她嘴角抽了抽,阳台的花已经被她薅秃,却还是难以化解她此时的郁闷。
最后,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挂断电话之前郑重地警告江北邻:
“你要是还想好好和人家交往,就老老实实把流程走一遍,你不表达自己的心意她怎么会知道,到时候把人气走了有你后悔的!”
“就这样,挂了!”
她一想到江北邻这副迟迟不开窍的模样就一阵心塞,心中默默同情沈禾,最后长叹一口气:“我瞎操什么心啊!”
今夜注定无眠。
物理不过一墙之隔,然而沈禾心中对江北邻的疏远却默默地扩大再扩大。
她再三警告自己不要再自作多情,为自己建起一座高高的心理防线。
却在接到医院的电话之后,瞬间防线崩塌,沈禾陷入无休止的绝望。
“沈庆山家属?”
医生的声音冷硬无比,沉声道:“病人已经稳定,可以开始下一步治疗了,手术费价值不菲,家属是否要做?”
“要做!”沈禾甚至没有问具体的所需钱财,连连道:“大夫您尽管治,钱我会想办法的,麻烦您了……”
再三道谢又请求,沈禾终于挂断电话,神色瞬间灰败。
她脑中回荡着那句‘手术费价格不菲’。
眼前闪过的,是自己刚刚套空的信用卡。
最后,她麻木地抬起头,目光绝望地看向已经冷透的一桌饭菜,再次深深地唾弃自己。
可还是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浴室。
洗干净,确保身体不会败了对方的兴致,换上能挑逗氛围的衣物,麻木地在镜子前将微湿的长发摆弄成易碎的模样。
然后敲响对面的房门。
“有事?”江北邻见到她这副模样,下意识皱了皱眉,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冷声问道。
白日里沈禾与何远森的拥抱还在眼前,他想……若是她知道了自己此时仍然有兴趣,或许,会觉得难堪。
于是冷下脸,目光冰冷地看不出一丝情欲。
“江先生,我……”
沈禾紧张地吞咽口水,而后挤出讨好的笑意,怯生生,柔弱娇嫩地抬眼看向江北邻,缓缓解开紧束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