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的空气质量一向优良,因此夜晚星辰明灿。
盛微宁歪靠桥柱,百无聊赖欣赏起夜空。
桥的另一侧,凉亭里坐着两个男人。
祁寒舟侧眸扫了眼桥下的女生:“你对她貌似很特别。”
程晏池脱了西装,只穿着白衬衣,袖口卷到手肘,把玩着酒杯,唇角无所谓地轻扯:“能有多特别?”
祁寒舟漠然:“不得问你自己?”
“你说……”
程晏池摇晃酒杯,晶莹的杯面将凉光反射到他镜片,幽深瞳眸弥漫淡淡寒意:“如果不能杀死一个人,又不能看她过得好,报复她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摧毁她最珍视的东西,或者身败名裂,要看你有多憎恨那人,不过,每个人在乎的都不一样,底线不同。”
“这样啊。”
程晏池举杯碰了下祁寒舟的杯壁,高深莫测地笑了。
他懒懒抬头,清俊的侧颜被月光描勒出阴柔线条。
*
盛微宁休息够了,准备起身去捡那只高跟鞋。
一道人影缓步踱过来。
盛微宁撩起睫毛,熟悉的蓝宝石腕表最先闯进视野,尔后,是骨节分明的手指。
她愣了愣,程晏池怎么处处阴魂不散?
程晏池指头勾着鞋拾阶而上,漫不经心睨向盛微宁,突然单膝跪地,托起她的脚掌送进高跟鞋,系好锁扣。
粗粝指腹徐徐摩挲过女生脚踝,透着莫名的情瑟意味。
盛微宁目瞪口呆:“吃错药了?”
男人淡漠地答:“这不在治?”
盛微宁无言以对。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静悄悄的。
程晏池微眯眸,揉了揉她受伤的脚趾,神色晦暗不明。
“程昱川真不懂怜香惜玉。”
盛微宁无端感觉被他抚过的地方似蔓延开灼热暖流。
她仔细打量程晏池,估计喝了些酒,往日冷静的眼眸略微迷离,显出难得的落拓。
程晏池蹲着凝视女生。
良久,一言不发地走了。
盛微宁嘟囔:“大晚上的出来杀猪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