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倏然扩散喧嚣的声浪,盛微宁下意识侧首,拥挤的人群却如芦苇分开两边。
紧跟着,大簇粉色的虚影拖着尾巴划过半空,有滑柔物体直直砸向盛微宁。
盛微宁退后一步,本能地伸手,柔软的纱花不偏不倚坠入怀里。
她怔然,纤盈的睫毛寂静垂落,漂亮的丝带捧花赫然入目,暗纹缎带打的蝴蝶结阳光里闪耀着银白光泽,顷刻间就能迷人眼。
四面倏地静了一秒,骤然爆发热闹的欢呼:“下个新娘子新鲜出炉咯!”
盛微宁的耳膜鼓噪着,抬眸望向跑过来的许弋。
许弋妆容精致,微笑着托住盛微宁拿捧花的柔凉的手:“恭喜你,希望我很快就能喝到你的喜酒。”
言罢,她俏皮地眨眨眼,凑近盛微宁小声说:“没水分。”
盛微宁眸光波动,宛若秋风轻拂过湖面荡开的涟漪,一时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参加过不少婚礼,接捧花还是第一次,而且……
程晏池在场。
鬼使神差,盛微宁不由自主斜飘眼尾掠向注意力没离开过自己的程晏池。
程晏池不早不晚捕捉到她的偷瞄,饶有趣味遥遥举起杯中酒,清朗隽永的笑容胜过万里晴光。
盛微宁敛眸,摸了摸丝带捧花,心底史无前例炸开细碎的欢喜,沿着尾椎一路疾电攒进脑海中。
*
晚宴结束差不多过了午夜,盛微宁睡意寥寥,忽地想去外头压马路。
虽然住过青浦,可她祖籍镜海,两个城市全是她的家乡。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离开,不晓得重新回到这座故城又是何年何月。
将精美的丝带捧花放进行李箱,盛微宁洗漱完换身衣服,打开酒店的门。
“去哪儿?”
“你怎么没睡?”
盛微宁刚开门,对面程晏池也出来了,彼此的视线猝不及防撞一起,像随时擦火的石头。
目光缠绕一会儿,盛微宁望着璀璨灯光下渐行渐近的程晏池,软声解释:“我想夜游。”
程晏池折眉,淡静瞥眼腕表:“一点多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镜海治安不差,我会散打。”盛微宁打量程晏池整整齐齐的穿着:“你呢?”
程晏池深深盯了盛微宁一眼,神色自若:“睡不着,找你。”
盛微宁挑眉:“真的假的,找我做什么?万一我睡了呢?”
“敢不给我开门,明天你就直接别起床。”程晏池牵住盛微宁径自往长廊走:“我陪你。”
盛微宁跟着程晏池拐过走廊,甩了下,未果。
“你不困?我记得你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你还是留酒店,我们明天九点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