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一滴水从树叶间落下,刚好砸在他眼皮上,他狠狠地拂开。
“就此分道扬镳吧。”满满说完转身就走。
戴了斗笠后,终于不用淋雨了,可发丝湿哒哒地黏在脸上,实在不舒服。
姜六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没有人影,按理来说早该追来了。
再加上萧靖丞非要跟着她,说是自己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
可他今天这行为,直接耗光了满满的耐心。
萧靖丞又不是她祖宗,也不是她把人拐出来的,带了这一路已是她善良了。
满满提着裙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庆幸自己得亏不是娇生惯养的,否则这情形怕只能哭了。
可半路下车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雨虽不大,淅淅沥沥地落着也叫人心烦。
走了一段路,她忽的想起什么,扭头一看,身后跟了个落汤鸡似的人。
萧靖丞抱着双手,一身华贵的衣裳湿透了,泥点子甚至都溅到了脸上,唇色白得吓人,狼狈不堪。
见满满转头,他也停下,还欲盖弥彰地放手,二人在雨里遥遥相望。
满满不禁想起麟州时,一个十分调皮的小孩儿与母亲斗气,梗着脖子死活不低头,却又非要跟在母亲身后时的别扭模样。
咦~她摇了摇头,什么恐怖的比喻。
摇走了奇怪的想法后,她杵着手里随手捡的棍子,深一脚前一脚地继续往前走。
这时,雨点变大了。
她烦躁地叹了口气,突然转身冲到了萧靖丞面前,脱下自己身上的蓑衣,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套。
萧靖丞被她整得措手不及,一时呆住了。
“笨蛋,你倒是穿啊!烦死了。”
满满气过后一想,若是萧靖丞待会儿倒在自己面前,让她一个医者、还是对皇家血脉见死不救,她做不到,那便是更重的累赘,还不如现在就帮一把。
萧靖丞被她骂了一通,皱着眉头穿蓑衣。
满满虽本身就打湿了不少,但蓑衣骤然一脱,凉风袭来,让她打了个冷颤。
萧靖丞见状,上睫颤动了一下,在满满看过来时,急忙移开了视线。
看他没有赌气不穿蓑衣,满满放心了,又将手里的棍子递给他。
“这样,杵着走,会不?”
“……”萧靖丞脸一黑,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没接棍子,往前走了。
满满“啧”了一声,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走了近两个时辰,精疲力尽时,前方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间破庙。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萧靖丞更是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因为一间破庙而感到高兴。
他们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刚一迈进门,一股久违的热气扑面而来。
破庙内,围坐在火堆前的三个人听到动静,立马警惕地抬头,眼带杀气地望向他们俩,好似防备天敌的饿狼。
满满与萧靖丞第一时间都没注意到。
他们看着火堆上架着的锅,锅里的热汤鼓着泡泡,看起来就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