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听得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但是总觉得他说话好像绵里带刺。
于是她果断地挤开那个递钱的人,“阿肆哥哥既然不要那就不要了,反正他现在也有新的了。”
说着,她期待地看着裴肆,催促他打开盒子,“阿肆哥哥,你快些看看呀。”
萧靖丞:“小郡主果然厉害,能一口气送出这么多方墨玉宝砚。”
满满没听出他话里的挑拨,随口应了两声,目光都落在裴肆手上。
裴肆顿了顿,还是打开了盒子。
然而,里头存在之物暴露出来的一瞬间,几个人都愣住了。
也是一方砚台,但色泽不匀,花纹是一条鱼,偏偏鱼头部分是黄色,像泥巴一样;乍一看没有名贵砚台的气质。
“噗呲……”打碎了裴肆砚台的那个人像没憋住笑一般,小声嘀咕道,“原来都不是墨玉宝砚,瞧着就是一方普通的砚台嘛。”
他看似压低了声音,实际上其他人都能听见。
原来小郡主没给裴肆送名贵的墨玉宝砚啊?
啧啧,还以为他们关系有多好呢。
这样更丢脸,小郡主给其他人都送的是墨玉宝砚,就给裴肆一个普通的砚台。
几乎每个人偷偷关注这件事的人都在心里嗤笑。
裴肆一定也很无地自容吧?这不,都难堪地定在了原地,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满满听见了,但没空理会,而是担心地偏头,从下往上看裴肆的表情。
“阿肆哥哥,你、你不喜欢吗?”
“没、没有。”裴肆立马回过神来,急切地道,声音里竟然都带了丝哽咽,“我、我很喜欢,谢谢你,满满。”
萧靖丞眼神一变。
满满拍着胸口,轻松地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是我跟着无难哥哥去南方,在最接近南暻的城里买的,他们说,这是正宗的澄泥砚。”
心情一好,满满开始炫耀:“你看,店家说,这砚台上雕的是锦鲤,锦鲤诶,多好的寓意,于是我就把这最后一条锦鲤买下来了。”
满满的声音像雀儿似的在裴肆的耳边响起,其他人都明白了,比起价值,其中心意才最珍贵。
这澄泥砚是南暻那边的砚台,不需要去与墨玉宝砚比个高低,它在作为南暻质子的裴肆心里,一定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摸了摸上面雕刻的锦鲤,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涩,因为……他的母后也喜欢用这种雕刻了图案的澄泥砚。
看裴肆对此爱不释手的样子,萧靖丞冷笑了一声。
“鱼跃龙门,确实好寓意,但那龙门可不是多好跃的,多少鱼就死在这妄想之中。”
说罢,还不等满满发火,他甩袖转身便走。
摔碎石砚的那人也没颜色的附和道:“就是,那砚台上的大胖鱼雕得那么肥,我看做鱼头汤正好,压根跳不起来……哎哟!”
“你才肥、你才鱼汤!”满满一脚跺上他的脚背,踩得他嗷嗷直叫,抱着受伤的脚就单腿跳着出去了。
“大胖鱼这不是跳起来了么?”满满看着他一蹦一跳的背影大声道。
“这锦鲤哪里肥了?分明是最英武的一条锦鲤!”
满满一连说了好几句,气不过地翻来覆去看自己送出去的砚台,竟越看越觉得……好像真有点肥美?
一时为自己思想上的背叛气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