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托了一把满满,感受到手下小身子的微微颤意,心知道就算元川再怎么离经叛道,满满估计也是第一次直面难产的场景。
她微微蹲身,小声道:“满满,若你想去,尽力而为便好。”
母妃的声音温柔得抚平了满满的紧张,她坚定地上前一步,像无数次给身边人把脉一般,搭上了管繁萤的脉搏。
时间仿佛停滞了,所有人都看着她好像一动不动的身影。
忽然,她昂起头,眼中亮着光,“太子表哥,管良娣有救的!你信我吗?”
萧熠看着她,抓紧了这根救命稻草,“我信!救她!”
他话音未落,满满从布包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从里头倒出了一枚绿豆大小的褐色药丸;萧熠默契地端了水,捏开管繁萤的嘴,满满却是先把管繁萤嘴里的参片取了出来,再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这下连稳婆们都慌了:“怎能不含参片……”
柳嬛一眼瞪过去,她们不敢再多言。
可实际上柳嬛也出了一身冷汗,看似给予满满信任和支持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实际上,若是出了丁点儿差错,就算管繁萤本就命在旦夕,满满也定会从各方面受到不小的指摘。
药丸成功喂入,可管繁萤既没有醒来,也没有止住出血的情况。
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满满忽然有些为难道:“我需要一个太医帮忙施针,我、我从未真的给人施过针,我怕我找不准穴位……”
此言一出,更是让众人大脑缺氧,这听上去实在太不靠谱了啊!
可已箭在弦上,萧熠目光望向两位太医。
“你们谁来?”
“扑通”、“扑通”,两声跪下。
其中一个双手哆嗦得仿佛中了风,磕了个头道:
“殿、殿下,老臣、老臣方才已试过针灸之法,实在是无能为力;小、小郡主报穴位,旁人施针,此法子闻所未闻呐!请殿下恕罪,老臣不敢、不敢拿皇孙尝试!”
萧熠立即望向另一个,结果另一个拿了针后手抖得不相上下,最后膝盖一软,也直直地跪了下去。
他们最大的顾忌是,压根不信满满会医术,而她身份尊贵,说不定到时候一针扎错,罪责全部归咎在自己头上。
“废物!废物!父皇怎么将你们两个废物养在太医院!”萧熠气得青筋直冒。
“殿下,臣可一试。”
一个一直站在两位太医身后的一位年轻医官迈步出来,他是才进入太医院不久的,因为年纪原因,一直被众人打压;平时除了给不受宠的妃子们和宫女太监看诊,就是跟在别的太医身后打打杂。
可他的母亲当初便是生孩子时难产而死,今日看见这情形,他便触景生情,一直心情压抑。
说不害怕责任是假的,但若小郡主真是天纵奇才呢,他不想看见有人和母亲一样死去,又想博一条出路,所以他站了出来。
“好好好!”萧熠一连说了三个好,足以见得有多么激动。
他急忙让开身位,给满满他们发挥的空间。
满满站在床边,深呼吸一口,看见那年轻太医执起了针,缓缓说出第一个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