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怎么还不死心呢?黄秀才跟你和离,就是为了攀高枝,不然怎么连大丫也不要了,恨不得你和离带走。
他还说什么,和离之后,从此一别两宽,各自生欢,这不是告诉你,他再娶了,也跟你没关系,那你何必还守着他!”
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灰色衣服的老妇人轻拍身旁哭成泪人的年轻妇人,她的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见年轻妇人还在哭,一口一口喊着‘黄郎’,老妇人那双英气的眼眉染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哭哭哭,你现在哭有用吗?当初我和你爹就不赞同你嫁给黄秀才,觉得他不是你的良配。
起初他看上你的姿色,认为你的容颜配得上他童生的身份,又看上你爹是屠夫,生活上能补贴一些才跟你成亲。
可现在呢?他高中秀才,二话不说就跟你和离,还说什么为了他的前程,委屈你一下,等他中举再接你和大丫回去享福。
你看看,才过了一个月,他就迫不及待攀上高枝,娶了张员外的女儿。三娘啊!你还看不明白吗?”
站在门窗下的五岁林青柚听到这番话,一个劲点头。
外婆,你就是我的嘴替!
瞥了一眼屋内的哭得撕心裂肺的人,有点冲动想给年轻妇人的脑袋两巴掌,把脑袋里的水甩干净。
恋爱脑要不得,那可是挖十八年野菜都救不了的,这句话是真理!
偏偏这个恋爱脑的女人就是她这个身体的娘亲。
她是两年前旅游遇到海啸魂穿过来的。
这两年里,她亲眼看到渣爹一边嫌弃目不识丁的娘亲,另一边给娘亲画大饼,让她回娘家要银子给渣爹继续读书,在婆家做牛做马。
想到这,林青柚拍了一下自已的脑门,有点担心这个娘亲恋爱脑发作被渣爹几句话哄好了,然后跑回去当妾或者当丫鬟做牛做马。
想想就觉得拳头硬了,而且以渣爹自私自利的性子,极有可能做出来。
五十岁的陈氏注意到窗外的小人影,一阵心酸。
她的外孙女已经五岁了,可是看起来却只有三岁的样子,脑袋大大的,身子瘦瘦的,皮肤蜡黄,眼睛有点凸出来,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外孙女到现在还不会说话,说是三岁那年发高烧可能把嗓子烧坏了成为哑巴。
不止外孙女,自已心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也是面色蜡黄,身体虚弱得一阵风能吹跑。
和离回来那天,女儿就晕倒,大夫把脉后说女儿身体亏损厉害,再这样下去,非但难以怀上子嗣,只怕活不了多久。
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每次送过去的猪肉都进了黄家人的口中,自已的女儿和外孙女是一口也吃不到。
非但如此,女儿和外孙女吃的都是黄家人剩下的,美其名是他们口中省下来的粮食。
若不是外孙女无意中透露出来,他们还不知道黄家人如此可恶,还以为他们对她们母子不错。
陈氏越想越气,一巴掌落在宋三娘的身上,恨铁不成钢道:“你现在哭也没用,黄秀才娶了王员外的女儿已成事实,你自已好好想想娘昨天跟你说的话。
你不为自已想想,也要为大丫想想,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大嫂嫂因为你之前的事心生隔阂,纵然爹娘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也不得不考虑考虑你两位哥哥嫂嫂。”
看到女儿哭成泪人,陈氏说不心疼是假的。
自从女儿归来,家里时不时吵吵闹闹,又因为以前女儿为了黄秀才所做的事,大儿媳对女儿的怨恨不少,再将女儿留下来,只怕整个家就要散了。
再说她担心混不吝的女儿被黄秀才几句话哄骗回去,想来想去,还是找女儿找个过得去的人家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