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似乎下了雨,簌簌传来一阵雨打芭蕉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助眠。
洛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直到在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双手在撕自己的衣服,对方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力度,不像是撕扯衣物,倒像是在拆什么名贵的礼物。
她呓语般“唔”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天已经大黑了,雨却没停。
屋内的灯烛似乎是被幻境的“自动拉灯”机制自发熄灭了。
晏深顿时停了手,嘴唇微微抿起,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常有的懊恼。
洛越忽然笑了一声,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他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彻底消失了,面部线条干净深刻,俊美异常。
她体温一向比他低,眼下带着刚睡醒时的余热,竟激得他浑身一颤,肉眼可见地脸红了。
在晦暗的阴影里,他动作轻缓地埋首于她侧颈,蹭了蹭她的脖颈。
洛越本想伸手环住他的腰,却被他衣衫上沾染的“脂粉香气”熏得眉头一皱,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晏深愣了一下,迅速直起身体,嫌恶地脱掉了自己的外衫,反复确认了自己里衣上没有沾染这种气味,他才坐回了她床边。
洛越唇角微微翘起,冲他挑了下眉,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晏深僵住了。
足足愣了有半刻钟的功夫,他才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直板板地躺在了她身边,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洛越见他一动不动,便主动将被子扯出一半给他盖上,手指不经意间划过他紧实的胸膛,感觉到他呼吸蓦然停了一下。
斜风细雨敲在木窗上,在寂静的夜里带来几分不显嘈杂的热闹。
洛越被他的反应搅得玩心大起,单手撑起身子去给他掖被角,一低头就撞进了那双眼睛里。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他的眼睛微微泛红,像是一潭泛着涟漪的泉水,却在静水之下潜藏着汹涌的波涛。
看起来怎么总是这么可怜啊。
洛越感觉自己心软得一塌糊涂,俯身抵住了他的额头。
晏深猛地瞪大了眼睛,这才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
两颗炽热、滚烫的心透过肌肤相贴,十年间的无力和绝望的伤口仿佛就这样被治愈了。
洛越微微偏了头,伸手去摸他后颈上清透洁白的莲花印。
玄珺说过,莲花印代表着情契的效力,印记越干净,情契效力越高,也证明着彼此之间的情意越深厚。
所以说,他真的为她守身如玉了十年?
那念念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难道念念不是他儿子?
洛越正思索着,忽然察觉到被自己抓住的手发生了变化。
她低头一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虎爪子,掌心露出几个粉嘟嘟的肉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