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什哈刚出去没多久,一个浑身是血的协领冲了进来,惊慌失措的朝松长喊道:“都统大人,不好了,汉人造反了,汉人造反了!”
“尼堪造反?!”
松长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旗汉冲突竟会演变为汉人造反。
来不及多想的他,二话不说就让家人将他盔甲取来,提上那柄陪伴他近四十年的大刀气势汹汹的冲出了惠王府。
尼堪造反没什么吓人的,他老松长经历过。
十五年前他随八王阿济格镇守大同时,有次在路上见到汉人娶亲,一时性起当场带人将那汉人新娘从轿中抢走玩弄。
不想大同总兵姜镶却亲自找他们要人,说是那新娘是他部下没过门的媳妇。
一个汉人总兵松长哪里放在眼里,因为他背后是八王。
八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街上随意淫玩汉人妇女,也纵容部下也这么做。
有八王撑腰,时为协领的松长不仅没将新娘还给姜镶,还带人将大同总兵姜镶给打了一顿。
谁知这个姜镶回去后越想越气,竟然带兵造反,说要用鞑子的血来洗刷他们汉人的耻辱,吓的松长跟着八王连夜翻城墙逃跑。
姜镶造反的后果,就是大同城被大清兵杀的只剩牢中五个死刑犯。
重回大同的松长一个人就杀了140人。
现在荆州的汉人也要造反,松长惊归惊,但不会吓的翻墙逃跑了,因为当年随八王在大同的八旗兵不到千人,而现在城中的八旗兵有几千人!
敢造反的汉人有多少!
只要能迅速稳住阵脚,将涌入满城的汉人逐出去,松长相信要不了多久四面八方的清军就会赶到。
然而当他带人冲出来后,却发现事情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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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已经大乱,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旗人,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声。
杀鞑子的呐喊声响彻整个满城,不知道有多少人。
造反的汉人还有外城的绿营兵!
附近都是人,不是尖叫逃命的旗人,就是提刀在追杀的汉人。
不远处的大街上,一队上百人的绿营骑兵打马奔过,这支绿营骑兵没有注意到老松长一行,也无须注意。
因为他们前方到处都是正在疯狂逃奔的鞑子。
冲上去只要提刀轻轻一挥,不是人头落地,就是给这帮鞑子后背拉出一条血肉横翻的刀口。
“阿玛,怎么办?我们还是跑吧!”
松长的幼子安德虽是佐领,但从来没有打过仗,更是从没有经历如此恐怖一幕,颤抖的持刀站在阿玛身后,双腿不受控制的在抖。
一群戈什哈连同给副都统大人装修房子的八旗匠人、拜唐阿们都是人人惊惧,不少人四处张望,显然是在看哪里没有汉人就从哪里逃。
“跑?跑去哪里!”
老松长将手中的大刀重重朝地砖一砸,看了眼自己有点不争气的幼子,朝众人吼道:“八旗没有逃跑的将军,也没有怯战的懦夫!握紧你们手中的刀枪,不要让尼堪小看你们!”
喝罢,提起大刀向着前方正涌来的汉人冲了过去。
安德见阿玛冲了,牙关一咬“啊”的一声也挥刀跟了上去。
一路跑,一路喊。
而他的阿玛却是始终一声不吭,冷静的如同深夜的恶狼。
对面一路杀过来的汉人有营兵,也有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