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吗?”李青黛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你先走,我有话要和李京墨说。”
“我……”
王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还是站了起来,在看了李青黛和李京墨一眼后,有些局促的走到李京墨身边,低声哀求道:“京墨,你……你不要欺负你姐姐,她现在,已经不足以让你动手了,她……”
“我知道。”李京墨淡淡道,“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何况她已经在牢里,我若是想让她不好受,大可以找王爷,让他给这里的带个话就是了,何必还要请他好好待你女儿。”
“谢谢,谢谢。”王氏接连说了两句,便抹了一把脸,先出了牢房,由门口守着的侍卫带去休息。
牢房内,李青黛点亮了一盏烛火,坐在旁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这是真的,那该多好。”
“可它不是。”李京墨扫落了一旁椅子上的灰,坐了上去,“你想与我说什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李青黛缓缓道,“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谁?”
李京墨一怔,抬起了头,直直看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青黛笑了笑,“从前我不觉得,但是这些时日,也许是知道自己这一生快到头了,便会时不时回忆起从前的事,仔细想想,你这个人身上,疑点实在是太多了,父亲母亲不甚关注你,也许并不是很了解,但我每日想着弄死你,却清楚的了解你,李京墨这个人,是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接触医术与炼丹的,但是你这身医术……实在是高的让人吃惊。”
李京墨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李青黛继续道:“不过如今问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想必那真的李京墨,真的死在了那个雨夜吧,如此一想,我反倒是释怀了,只要不是那个贱人,我如此结局,倒是也心服口服。”
烛火映照在她的面上,软弱的光,照出了她眼中的一片朦胧。
“你是不是很好奇,当日我为何要担下罪名,且不与你添麻烦?”
“为何?”
“因为这一生,我已经过累了。”李青黛轻轻一笑,神色倒显柔和,眼中也难得露出了可见的神色,“我算计了这么久,也不想继续了,即使我将你拉下了水,那又能如何?我也不过是一个死,但若我要是留下了你……”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若是留下了你,我倒是还可以指望着,你能去对付白优那个混蛋,李京墨,我就在这冰冷的地底下,耐心等着你把他送过来,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她神态一切正常,但说出的话,却自带着一股阴寒之气,让李京墨不由蹙了一下眉。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放到李青黛身上,却是这样不合时宜。
不,或许,她这唯一的善意,还是送给了自己的。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李京墨牵了一下唇,起了身,“你的话,应当说完了吧?我去给你叫王氏,你们好好说说话吧。”
“等等!”李青黛猛的站起了身,却因身体太过虚弱,而直接瘫倒了下去,“我知道你要对付我母亲,我不求别的,我只希望,你能留她一条性命,让她回故里安身,在我卧房内的床下有一机关,里面藏着一个锦盒,我放了一个秘密,便以此,来换我母亲的命,我想,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