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进宫之后,就又没有了消息,不过朝廷里倒是没听说什么事,想来不是白优没那心思,就是被叶谨给拦住了。
这些天里,浮明煦的店铺开的越发红红火火,也借机与秦掌柜接触了几次,不过这个人狡猾的很,根本没给人一点钻进去的空隙。
只不过,他那天装醉透漏那些事情又是什么意思?
浮明煦坐在廊下摸了摸下巴,看着踢毽子的浮光晴问道:“晴儿,若是有人装醉与你和几位好友说些平日里不能说的重要事,你觉得这是为何?”
浮光晴将毽子一踢,用手接住捋了捋毛,坐回到浮明煦身边道:“若是如此,我觉得应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在向我们暗示吧,要不然平白无故说这些做什么?”
暗示……吗?
浮明煦沉思了一阵,忽然笑了一下,“我明白了,谢谢你晴儿,今日便不要去店里了,我出个门。”
“好。”浮光晴乖巧的应下来,又跑去继续踢毽子。
浮明煦起了身,吩咐管家备了车,便拜访了秦掌柜。
对于浮明煦这个人,秦掌柜一向是很看好的,即使现在重新起家,店铺还小,却也一点都没有小看他的意思,客客气气的将人迎了进来,命家里的人上了最好的茶招待着。
“明掌柜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不去看着店里可以吗?”
“没关系。”浮明煦笑笑,“店里有人照看着,不必我亲自去。”
秦掌柜也只是随便问问的,便顺势转移了话题,“今日明掌柜来,是谈生意?还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若是有秦某能帮上忙的,直说便是了。”
浮明煦喝茶掩住了目中的情绪,“那我便直说了,那日在酒楼,其实我并没有醉,秦掌柜,似乎也是如此。”
秦掌柜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轻轻“哦?”了一声。
浮明煦抬眸看着他,神情似笑非笑,带着洞察一切的智慧和城府,“秦掌柜,这四大盐商倒了一个林家,不知顶替上来的,又是哪一家?”
沉沉看了他一瞬,秦掌柜轻笑了一声,“明掌柜聪慧,只是不知你从何处得知的,这消息,应当没有传出去才是。”
浮明煦笑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那日在酒楼我便一直觉得奇怪,秦掌柜这样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掌握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还轻易让自己喝醉,被人套出了话呢,思来想去,也便只有装醉这一途。”
他故意没有将话说到点子上,细细看着秦掌柜的神色,后者轻轻压了一下眉,饮了一口茶示意他继续。
浮明煦便继续道:“因此我能想到的,便只有你代替了林家这一点,但是代替了林家却还不算完,也顶多算是一个开始罢了,何况您不论是哪方面,说实话,都是比不得先前的林家的,何况还要发展你手下的代理商铺,可谓前路艰难,那次在酒楼,若是我所猜不错,应当是秦掌柜的暗示吧,你是在看我们当中是否有可用的人。”
秦掌柜眉目深深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浮明煦也没有再开口,只悠闲的喝茶看着他。
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是谈筹码的时候,他相信,在秦掌柜的心里,自己已经是合格了的,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商人若是心急贴上去,先亮出底牌的得益最少不说,在日后出了事,还有可能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两人沉吟了许久,秦掌柜看着那悠闲坐着的人,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先开了口,“明掌柜可是想加入我们?”
他此刻处境确实艰难,被其他三家排挤不说,还被上面的人不断压迫着做最劳心的事,确实是很想扩大自己的势力的。
浮明煦似是忽然不理解他的处境一般,依旧是那副悠闲的模样,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自然。”
这话之后,便又没有了下文。
秦掌柜咬了咬牙,暗道了一声老狐狸,只得吞吞气道:“明掌柜今日都已经来摊了牌,我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明掌柜如今只有一家绸缎铺子,且规模不大,说句实在的,确实有些不太够呢。”
他这是想和浮明煦讨价还价了。
其实浮明煦是不在乎的,但是为了演好戏,只得东一句西一句的和他扯了起来,最后还是让他出了一层血,才满意的点点头,“秦掌柜放心,我定会好好做事,往后您对大人们的进奉,我自然也会帮您承担。”
秦掌柜难堪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还是很看好浮明煦的,此人聪明有胆识,最重要的是还有钱和人手,确实能在短时间内帮他撑起一些事,他在一开始就是属意浮明煦的。
浮明煦紧跟着又问道:“不知秦掌柜可还拉拢到了其他人?”
“没有。”秦掌柜摇摇头,似乎有些遗憾,继而带上了一丝警惕,“怎么?难道你有什么推荐的人?”
“自然没有。”浮明煦笑道,“大家都是生意上的伙伴罢了,若说这种信任的话,那还真的不好说。”
这点秦掌柜明白,便没有多说,只是看出神色上微微一松,在交代了浮明煦关于盐铺的一丝东西之后,便委婉的请了浮明煦离开。
坐上马车回去的路上,浮明煦就写好了字条打算一会儿去送过去,不过因出了林家一事,这次打入他们内部,似乎容易了许多,虽然现在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代理商,不过……
浮明煦眸色暗了暗,凭他的能力,在短时间内做的出色一些,不是难事,只是,如何在扳倒一家趁机上位,似乎是一件难事,何况他这张脸混迹民间还可以,但是朝中大臣基本见过自己,只怕很难和他们见面。
将字条伸出车帘给了身边的侍卫,浮明煦就缓缓阖上了眼,心中想着对策,同时,他的心里隐隐冒出了一个好笑的念头。
明明是在帮白蔹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做事,但他怎么忽然就越来越入戏、越来越重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