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一怔之后,立刻严肃起来,端端正正坐着向七爷请教道:“七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七爷笑了一下,倒是没有了方才那股认真的神色,“没什么,我也说不准皇上究竟什么心思,但他既然防着王爷,那在他一出城便唤你,定然不是什么好事,许是想要将你留在宫中做质子,以此来威胁王爷不对仁王落井下石。”
那他为了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可真是不遗余力。
他们在这里聊着,没想到宫里的内侍就真的传了旨来。
七爷看到白岑想要起身,便先起了身迅速道:“小侯爷脚伤了,无法起身,还请这位公公见谅。”
白岑一怔,方微微倾了身体的他,立刻安安稳稳的坐了回去,将脚往回缩了缩。
那位内侍扫了一眼白岑,笑道:“那请小侯爷请听奴问一句话,这倒确实不必行什么礼。”
他端着圣旨,微微直了身子说道:“圣上让老奴来问一句,方才明明有大内侍卫前来传旨,为何小侯爷不立刻前往,还回来了?”
白岑是早就想好了这个理由的,便淡定的答道:“大内侍卫?我不曾见过,也没听到传的什么旨。”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路上确实遇到一个奇怪的人,拦住了我拿出了个什么东西晃了一眼,说了句什么话便走了,说的什么,我也没有听清,莫非就是此人?”
内侍只是来传话的,自然无法回答他什么,虽然心里对他这话抱有怀疑,但只能笑道:“这奴家便不知道了,不过奴会将小侯爷的话一五一十的禀报给皇上的,不过现下,还请小侯爷听旨,既然您扭伤了,就着人扶着您单膝跪地接旨吧,否则即使小人这便好说话,但若是传进皇爷耳中,也不太好听您说是不是?”
白岑有些犹豫,他自知自己不会演戏,却也无法拒绝。
在他纠结之时,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拎了起来,让他一时不稳,险些就跌倒。
七爷笑道:“小侯爷站好,您受了脚伤,便尽量靠着我就好。”
他的手指微微用了一道暗力,疼的白岑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已经无法动作,只任由七爷摆布着,跪了下去。
内侍一直看着他们二人的动作,也没说别的,在白岑跪好之后,便展开圣旨读了起来。
如七爷所料,确实是让他进宫小住的,还以什么皇帝身子不好,因喜爱他而让他侍疾,弄的好像多么荣耀似的。
白岑这会儿痛劲也过去了,垂着头道:“还请皇上见谅,我脚伤了,恐怕无法好好侍疾,只会给皇上添麻烦,此虽是圣旨,但还希望公公为我转达一下这话,想必皇上也会体谅。”
“这……”公公一脸的为难,但见白岑也没有退缩的意思,也只能应下来,无奈道,“圣旨本是不该违抗的,但此次情况特殊,奴也便大着胆子帮小侯爷担下了。”
“多谢公公,公公一路辛苦,不如坐下喝杯茶再走?”
“那可使不得。”公公道,“奴还要回去复命,皇爷那边可耽误不得,便请小侯爷见谅了。”
“那我请周管事送您出去,公公辛苦了。”
客套了一番,他被七爷搀扶着,勉强站了起来,却因方才那姿势的原因,脚麻麻的根本站不稳,又被七爷给扔回了椅子上去坐着。
在内侍离开后,七爷坐回去,漫不经心的笑着道:“方才事出紧急,得罪了小侯爷,还请侯爷见谅了。”
他说着道歉的话,神情却丝毫没有什么歉意,反倒是很有兴致似的。
白岑自己心里嘀咕了一声此人腹黑,倒是也不觉得恼,他知道方才是七爷帮了他,这也是七爷语气轻慢的原因。
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自己的脚说道:“只怕单一个脚伤,无法躲过去,还请七爷帮我再想个法子吧。”
七爷笑了一下,“倒是也简单,只要小侯爷你消失就好了,这样,我派几个心腹将小侯爷给抓到我那里去,再留个恐吓信什么的,让他们暂且找着,也能蒙混一段时间了。”
这方法有些过激,但却是最彻底的法子,这段时间也不必费心去想其他的法子。
白岑只是略一犹豫,就答应了,“好,就这样办吧。”
他倒是不担心七爷会真的绑架他,李京墨走前说过的,最起码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七爷是可以信任的。
两人商量好了一些细节,七爷便回去准备了。
为保计划没有成功,七爷嘱咐了白岑谁都不要说,白岑虽然觉得这样太过于危险,但他最后也还是答应了,纵使七爷真的会对他做什么,他相信白蔹也是一定会找到他的。
当天夜里,七爷的人就将白岑给绑了去,并留下了一张纸条,让别庄和王府的都是一阵骚动,立刻派出了人去寻找,动静这样大,立刻就惊动了京中关注着白岑的人,皇帝那里自然也有所耳闻,他在震惊过后便立刻怀疑是白岑自导自演的。
前去查看的暗卫说道:“看着不像,臣去看时,他们也是急得不行,都下了死令的,王府内明的暗的人手应当是都派了出去的。”
“真的?”皇帝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他?”
这若是让白岑他老子知道了,指不定会如何发狂,说不得要跑到京城里来发一顿火,然后顺理成章的将自己儿子给带回去。
想到这里,皇帝喘着粗气,也是立刻下了死令,“你,带着人去将白岑给朕找回来,朕只给你们五天时间,若是找不回来,便提头来见。”
暗卫心里发苦,但圣命不可违,他咬着牙应了,便也立刻回去带着所有当值的人手出去寻找白岑。
而此时,白岑却已经到了七爷的一处院子里,沐浴了一番之后正打算入睡,只是外面一阵阵的动静,还是让他有些愧疚,便不安的问七爷道:“真的不必告诉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