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个举动是否符合力学神经学等等,反正他是砍下来了。
以为完了?
当然没有。
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颅沿着火车道狂奔,沿途正在施工的工人们要么夺路而逃要么被当场吓尿。
就这种场面谁近距离撞见谁不麻?
后来那两位道长追着‘尸体’追出二里地,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把事件平息,但两位道长全都身负重伤。
事越来越大,为了不引起恐慌,奉系方面必须尽可能的封锁消息,也给目击者每个人发了封口费,威逼利诱下才没让丑闻持续扩大。
作为负责工程的大领导,李冬至又上火又后怕。
他又不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虽然不清楚具体,但背后有阴谋是一定的,死法一次比一次夸张,恐惧的范围一次比一次巨大,显然是想造成大面积恐慌从而不让工程队铺铁路。
那么这与当初自己被一贯道谋害是否有着关联?
死的这三位是否也是被一贯道所杀?
如果是他们,为啥阻挠工程队铺铁路?这跟搞邪教的没啥关系吧?
想想看,如果当初没有结交三元老弟和小康,恐怕自己早就被杀鸡儆猴了,堂堂建政司二把手以极其恐怖的方式离奇死在工地现场,想想就知道影响有多恶劣。
可事已至此,李冬至真没啥好办法,只能工期延后,把难处和疑点写成报告交给公署大楼去分析,后者再将分析结果呈交给在帝都的张大帅。
奉天公署大楼的分析其实没啥大毛病,他们很认真翻阅了李冬至的报告,在这个基础上顺藤摸瓜,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一贯道被收买了!
幕后真凶大概率是卖盐的蒋希匹!
这货就喜欢搞类似的小动作,还没出两广的时候就想方设法搞湘省和闽省。
现在都拿下了江浙沪,隐隐有与北洋分庭抗礼之势,傻子都知道两家未来必有一战,蒋希匹能不搞小动作?再说了这货今年四月份刚刚发动了血腥政变,做出啥事来都不会让人意外。
真假重要么?
不重要。
重要的是奉系将以此为借口展开报复行动。
跟利益相比,真相一文不值。
况且大概率还真就是蒋希匹做的。
就在李冬至愁眉苦脸的时候,帝都发来针对性的电报。
拢共就八个大字——不计代价,恢复工期。
李冬至内心苦笑不已,因为这份电报其实在意料之中,他认为老帅从来不是妇人之仁,死了几个不足为道的小人物罢了,怎能跟大事相提并论?
没办法,李冬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不过他打定主意绝对不再去工地现场了,哪怕是老帅拿枪逼着都不去,自己宁愿吃子弹。
除此之外,他也格外想念几位老弟,如果在身边的话该有多好啊,什么鬼啊神啊的都不怕,来一个削一个。
可真相,它当真不重要么?
下午,石门东南庄园外。
一路狂奔赶回的赵三元发现,在庄园外围的些大道上被设下了关卡,名义上是提高治安,打击匪盗。
这种话也就偏偏小老百姓,早不提晚不打,偏偏赶在节骨眼上做实事儿,要么是面子工程,要么是另有深意。
结合当进石门县长和一贯道的利益交换,赵三元用脚趾盖想都知道是咋回事,为密谈提高安全度罢了,任何身份不明的人来到附近先扔进监狱再说,反正有的是理由,这年头又没有上坊告御状一说,只要不太离谱,各地方都能做到可持续的竭泽而渔。
不过这种徒有虚表的面子工程对赵三元不起什么作用,可当他试图通过田野潜伏进庄园建筑群时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什么警戒哨,也没有巡逻的一贯道弟子,风吹麦浪,田地里连个人都没有,但赵三元踏入某个‘界限’之后,心里猛然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