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瓦塔河”安安在心中默念着。
这是一首写于捷克共和国崩溃之后的希望之曲,有复兴之意,涛涛河水历经艰险映着初阳从峡谷中奔流而出,安安把这首歌当战歌来听,如今她做的事情一样样也如溪流般孱弱,她一直等着,等到自己羽翼丰满,一举拿回属于自己也属于自己母亲的一切。那时候她也和曾经的捷克人民一样站在布拉格古老的城堡上,眺望这豁然开朗的景色。
而明天,她就要撕烂王美云这肮脏虚伪的面孔。
……
安德年在家宴的前一日就回国来了,多年未见长女,这个一向疏忽家庭的男人心中还是积淀了不少思念
十年前,安安的母亲去世,他尽力挽回过,奈何富贵在人,人命在天,事业上的成功并不能延续一个人的寿命。而安宁的母亲也在这时频频催促他,她自己无所谓,可是安宁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安德年对安安的母亲是有愧的,当年相扶持走过的岁月仍历历在目,所以这么多年让她作为安夫人过完了幸福的一生,也从来没有将王美云和安宁说出来,然而安宁的确需要一个家庭,王美云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作为男人必然是要给这样一个活在阴暗面的女人名分的。安安那时候才12岁,也需要一个母亲。
考虑到这诸多,安德年在十年前的初春,带回了王美女母女。
虽然知道安安一直不接受这两个人,但是他坚信等她再长大一点就能理解了。
樱花在院中绚烂开放,往往不到半月就尽数凋零。安家的家宴赶上了樱花的最后一次盛开。
安德年坐在屋前的竹椅上抽着烟等待安安的到来。
安家的老管家从门口穿过院子,提着两个纸袋往安德年的方向走去,他扭头看到一个黑色马甲灰色裤装的干练女性站在樱花树下,波浪卷曲的头发垂在肩上。
“夫人?”老管家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真是年纪大了,都开始产生幻觉。
在记忆模糊的过往里,安德年那时候在事业上平步青云,常携手这样一位雷厉风行的女性出入商场,他就是那时候应聘成为了安家第一个管家。
后来女人的灵柩从这屋里抬出去,花瓣落在木板上,只剩下一个女童坐在樱花树下,一**泥土也没人来扶。
新来的女主人浓妆艳抹,并不喜欢他,安德年就把他带在身边做点杂事。
“陈叔叔?”樱花树下的女人回过头,比当年的夫人更加年轻,同样的柳叶眉间丝丝透着不羁。
“安安?”老管家试探地叫了一声。
她笑起来的时候,更加像她母亲,阳光明媚。
“陈叔叔,好多年没见了。”安安走过来,帮老管家提了一个袋子,两人感慨着时光荏苒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