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和客厅一样,跟刚解放一样,书柜还是老式的三合板,书桌也掉漆破损,一副随时散架的模样。
“楚城快坐。”
贺翔说着,自己先坐在了书桌后面的小板凳上。
那是书房里唯一的凳子。
楚城环视一圈也没找着第二个板凳,看到地上堆着不少书,他俯身把一摞书搬到另一摞上,暂且当板凳坐了。
这个老家伙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跟揭不开锅了似的。
“不好意思啊楚城,让你见笑了,我这房子住惯了,家俱也都有感情了,不舍得换。”
贺翔笑得很淳朴,“再说关起门来,谁管它新的旧的,能用就行。咱们一个月挣那么点儿工资,交完水电费手机宽带暖气费,剩下的得攒着给筝筝当嫁妆。”
“嗯,明白。”
楚城的脑海里闪过贺筝嫌弃六万非法所得太少的模样,就觉得这对父女真挺有意思。
“这些书除了专业刑侦就是政治思想建设的,我时常拿来翻翻,告诫自己时刻提高警惕,不能忘本。你看看,这么多,都能给你当板凳坐。”
贺翔说着,观察着楚城的反应。
楚城不想口是心非,就只能干笑点头。
“我叫你过来没别的要紧事,就是咱们拉拉家常。
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会为你的前途考虑,你也要适当地帮我把各方面工作理顺,把局里的人际关系疏通好。”
贺翔卖完惨,对楚城“诚惶诚恐,满怀敬意”的表现十分满意,步步为营开始打感情牌,“江舟虽然是你业务上的师父,但那也是工作需要,个人感情上没必要对她感恩戴德,回头取代她成为科室主任,你也不用对她心怀愧疚。”
“贺局,这个我明白,要公私分明。”
“嗯。她最近在忙什么?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听说谈了个男朋友,忙个人问题去了。她打了调动申请就不太着调了,鲁队成天瞎忙,也没时间管她。”
楚城说,“最近队里忙的都是些小案子,没有命案,也不需要她出现场,我也相对清闲。”
“噢……对了,那天你和鲁春秋在指挥中心追的那辆福特,进档案室偷材料的那个人抓到了吗?”
贺翔循序渐进打探虚实。
“抓到了,唉,就是个酒鬼,醉驾。他也不是进档案室偷材料,是误打误撞进了大楼里,走到档案室前乱按开锁密码触发警报,他害怕就跑,我们得到警报自然就得追。”
楚城避重就轻,“刑侦队成天就能查这种无关痛痒的事,耗时费力,但又不能不管。”
“这样啊,真是挺烦人的,还以为能抓个大鱼。”
贺翔暗暗松了口气。
这几天,他心神不宁,眼皮老是跳。